第(2/2)页
才了。
“奴才哪有什么家人呢。”步蟾带着笑说。
似乎是为了让公主开心,他又说起来一些比较好的事情来。
“我跟着公主,已经很有体面了。有几个小的给奴才在宫外置办了小院,若是不忙的时候,奴才也会去那院里,日子也算舒心了。”
“那小院布置得不错,种了葡萄藤,还有月季花……”
晋恪没再提步蟾的家人了:“若是你喜欢那小院,日后我给你时间,让你常去。”
步蟾笑得灿烂:“那奴才谢殿下,那小院真的极好,每次去过,奴才都身心舒畅。”
之后,晋恪找了侍卫,让他打听下步蟾家人的事情。
这个侍卫就是之前给公主找志怪书籍的。
之前这个侍卫不怎么在公主面前露面,就上次轮值时给公主找了书,现在倒是事情更多了起来,时常得些活来做。
侍卫叫任盛平,长得憨厚,是一副看上去就可靠的模样。
虽然也有别的侍卫,但晋恪就愿意叫他。
毕竟,这张脸就写着办事妥当。
他站在晋恪面前,严肃地听了安排,然后应了。
任盛平办事果然快,第二天就回来了。
但是他进殿时,步蟾正在里面,和晋恪说着最近一些事的安排。
任盛平昨天听公主说了,此事不能让步蟾知道。
所以他一进宫门,刚想禀报一声,看到了步蟾,立刻转身就走。
步蟾正在提笔写字,看到了任盛平的反常,立刻叫住:“怎么了?”
任盛平只好停住。
现在有些尴尬。
晋恪对着书案,假装没注意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样。
她并不是很看重下人们,这事虽然是她在意,但总不能说实话。
为下人的事情撒谎也不体面。
那就只能靠任盛平自己了。
步蟾看了一眼晋恪,看她没反应,便自己去处理了。
毕竟他是公主殿里的大太监,需得掌控好一切事宜。
所以,步蟾向前:“你做什么了?怎么如此慌张?”
任盛平是一个憨直的汉子,怎么都掰不出一个合理的谎来。
他急得脑门冒汗,这样子让步蟾看了,越发疑虑起来。
步蟾想再开口问问,小桃站了出来:“是奴婢的错!”
她说:“是奴婢让他去给我买花糕了。”
小桃记得宫中的规矩,不能私下买了外面的东西带进来。
小宫女太监会私下买来,但总是偷偷摸摸的。
那任盛平这样子,也算是有情可原。
但步蟾不放心,问:“花糕呢?”
任盛平身上自然变不出什么花糕来。
但小桃既然给了他这个台阶,任盛平顺势踩上,他身上东西不多,只能想到什么就用什么。
他从自己腰上解下来一个玉佩来:“我没买到花糕,所以给她买了个玉佩,偷偷带了进来……”
步蟾懂了,这是私相授受啊!
怪不得吓成这样。
但这宫女最近正得宠,步蟾自然说不了什么。
宫女和太监对食在宫里都算不了什么,宫女和侍卫更算不了什么。
若是公主愿意,说不定就赐婚了。
这事算是结了。
但那玉佩却着实到了小桃手里。
没办法,得瞒着步蟾。
他为晋恪忠心耿耿,不能让他知道主子竟在背后打听。
为了把小桃和任盛平私相授受的事做实,这玉佩只能先放在小桃这里。
待步蟾走后,为了补偿,晋恪给任盛平赏了几块好玉。
但任盛平挺难受,他扭扭捏捏不愿意要,嘴里嘀嘀咕咕:“那是我娘给我的……”
晋恪装作没听见。
反正没让他吃亏。
晋恪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歇息。
然后,她问任盛平:“怎么样了?”
任盛平还有些不太高兴。
这人确实憨直,再加上公主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下人们也都大胆了一点。
任盛平的不开心带在脸上:“问到了……”
然后,他小声说了一句:“那是我娘给我的。”
这人怎么那么蠢笨!
晋恪气得从自己头上摘了一根钗:“给你娘!”
任盛平高兴起来,接过钗,跪谢了后终于说了起来。
“他没有家人了。”任盛平说。
“我问过了,也找了官寮和刑部的案本。”
“他家十五以上的男丁处死了,他两个弟弟年纪小,没熬过净身,死了。男丁就剩他自己。”
“他母亲和长姐在狱中自尽了,还有几个妹妹,几年前都死在了官寮了。”
晋恪安静听完,有些迷茫。
她尝试着把自己当作步蟾来思考。
他为什么活?他怎么熬过来的?
但他不仅活着,还总是云淡风轻。
那些夜里的悲苦,他是怎么过来的?
人死了,自然是因为找不到生路了,但他活着,就是有能活的法子。
不管怎么说,晋恪都佩服步蟾这样的人。
她拿定主意,以后对他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