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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买卖。”
“等到后来,蒋年读书露出了才华,被书院赏识。”
“有人妒忌蒋年,便将他母亲的事禀告给书院,还找了证人,都是曾经他母亲的客人。”
“怕影响了儿子女儿的清白,他母亲自尽了。”
“江北很多人不喜蒋年,觉得他出生轻贱。”步蟾轻轻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成了江北的解元。”晋恪轻声说。
蒋年应当是真的有才华,有才华到他的卑贱出身都拦不住的散发光芒。
晋恪叮嘱了一句:“不管陈其慎和蒋年考的怎么样,把他们的答卷都拿给我看。”
她现在很想知道,在极端不同的环境里长大的两个才子,到底能做出什么不同的答卷来。
小桃年少,家庭贫困,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也有了少女的心思。
她对才子们充满了兴趣。
小桃问过了其他宫女太监,得来了一些才子佳话,便会说给长公主听。
晋恪懒懒地坐在窗边,看外面的花草。小桃在她身后一边梳发,一边兴致勃勃说自己的听闻。
小桃现在手法熟练多了,不会再扯痛公主。
“奴婢听说了,陈公子有几位红颜知己。”小桃说起来才子佳人的故事:“陈公子待那几位红颜极好,为她们作画,为她们写诗。”
“有了陈公子的诗画,那几个青楼女子名声大噪,门厅若市。”
小桃不会成语,但旁人和她这么说,她也就这么记住了。
晋恪点了点头,确实是才子中的佳事,她问小桃:“那蒋年呢?”
小桃说:“蒋公子没什么红颜的传闻。只听说前些年,他和一个青楼的女子关系密切,但那女子很早就消失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的。”
“另外的事情,奴婢就只听说,他性格不怎么好。”
“江北很多读书人都不喜欢他。说他性格偏激,言辞尖锐,不好相处。”
这也算是才子的一种。
才子嘛,自然不必是完全一样的。
随着会试的临近,京中对于今年三甲的讨论愈发热烈。
有些青楼酒馆,打出了参加会试的才子不收钱的旗号,热闹纷纷。
但是等到会试前验身,蒋年都没有出现在京城。
江北虽远,但也不会两个月都赶不到京城。
有考官惜才,专程派人去江北寻蒋年。
只是,派去的人手还没到,晋恪就收到了江北传来的消息。
蒋年死了。
他家穷困,住在城郊,人烟稀少。
流寇进了他的家中,将他杀死,并掳走了他的小妹。
江北的消息是晋恪的人送来的。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都是调查过的。
哪里的流寇,如何进了蒋年的家,带走了哪些财物,以及蒋年的死状,非常详实。
晋恪把消息看了两遍,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蒋年家穷,才招致了这桩祸患。
确实可惜。
但人已去世,再可惜也无济于事。
晋恪下了令:“把蒋年的小妹找回,把他好好安葬。”
蒋年的死讯在京中引起了一阵感叹。还有读书人为他写了悼词,文辞颇好,情感颇真,被人赞扬。
会试按时举行。
考官是晋恪同意的,考题是晋恪过目的。
一切都稳妥,她在宫中看着奏折,想着贡院内的书生。马上就要选出天下最好、最有才气的,进入她的朝堂。
她的晋国,她的天下越来越好。
会试后,是糊名判卷,考官们看不到试卷的作答人,只能依据内容做出判定。
判定试卷等级后,再揭开姓名处。
这场会试,一共选中二百三十一名。
下月,这些人会齐聚宫中,长公主和太子亲自主持殿试。
一甲由长公主和太子定下,剩下的二甲三甲名单就由考官们共同判定。
会试前十名的考卷,晋恪都已拿到。
为了稳妥,她又要了十一份考卷。
这样,前二十一名的试卷都在她手里。
对此事,晋恪非常慎重,花了很长时间,逐字逐句看。
果然如陈相所说,他的儿子是真的有才气。
在这二十一名中,陈其慎也是最出彩的。
他文笔利落,谋略清晰,思维中正。
殿试中,陈其慎身姿如松,不卑不亢,应对得体,做出了最好的答卷,赢得了场中官员的频频点头。
状元,落入了陈相家。
父子相承,也算是一桩喜事。
榜官张贴了榜单的第二天,宫内举行了琼林宴,十年苦读的读书人齐聚皇宫,一朝得意。
晋恪穿了朝服,端坐主位。
每个人都在偷偷看公主。
这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但她坐在那里,让人生不出一点旖念,只盼着她能看自己一眼,能赏识自己一下。
为了显得出色,他们高谈阔论,谈论治理天下的良方,也作诗赞叹晋国。
陈其慎是状元,被众人簇拥。他穿了白衣,果然清俊,极有气度。
晋恪含着笑,她眼睛扫过,看到了每个人,也略过了每个人。
她心中久违地生出了一些壮志来。
这天下这么好,不是我的,又能是谁的呢。
她已经忘记了,宴中人也忘记了,京中人都忘记了。
有一个江北的穷书生,本也可以参加这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