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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恪现在的日子悠闲,她当真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
每日里,蒋年都说让她闲了就绣绣花,但她并不会。
蒋年偶尔想看看妹妹的花绣得怎么样了,但绣布上永远是空的。
蒋年也从不说她。毕竟,他好好读书,也不是为了让妹妹天天绣花的。
蒋年有些书,晋恪很爱翻看。蒋年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道想法,看到妹妹看书,有时候还会问一句“怜娘想看什么,我下次借来。”
宫里什么书都有。只是书太多的时候,就不知道看什么了。
蒋年这儿书不算多,晋恪没得选,也就一本本认真看下去了。
他的书很杂,农桑,经学,诗文,军法……
晋恪也就挨个看了。
蒋年真的是个怪才,他所有的书上都有批注,很明显是用心看过的。
甚至那本农桑书上,关于庄稼的时节,他都像模像样地写了一句:“依吾之见,七月不妥。”
然后洋洋洒洒一大段。
里面写到了土壤的干湿,还有下雨日子的多少,很明显是认真思考过的。
红婆很是敬重两位主子。
少爷小姐都识字,这可是不多见的书香人家。
每次晋恪读书时,红婆干活的声音都会小很多。
有一天,晋恪在屋里看书,红婆伸头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伸了头过来。
晋恪放下书,叫住她:“红婆,怎么了?”
红婆瞅了瞅书,终于开了口:“家里针线没了。”
蒋年的青衫袖口缝线裂开,必须要缝上了。
晋恪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了一个小荷包。
这个荷包是蒋怜的。
起初晋恪并不知道,但是一次睡中,这荷包硌了晋恪的头。
里面有几枚铜板,还有几个银瓜子。
磕碜得很。
康乐府里丰竹都比蒋怜富裕。
晋恪穿了鞋,戴上帷帽:“我和你一同去买针线。”
她许久没出门了,现在也想出门看看。
红婆走在前面,晋恪跟在她身后。
她们对周围都不熟悉,以往的东西,都是唐识送来,或者蒋年买的。
她们两个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卖东西的街上。
红婆带着晋恪在小贩的摊子上找针线,不远处是酒楼。
酒楼里有书生在吃饭。
这场宴,蒋年也在。
蒋年的人缘不好,所以只坐在一边饮酒,偶尔和别人说上两句。
但蒋年是有才气的,这事所有人都知道。
这就令人厌烦了。
明明是一个卑贱的暗娼之子,凭什么才华出众?
他们这群身家清白、门庭高贵的,脸往哪搁?
宴上觥筹交错,也没有刻意地冷落蒋年,毕竟他这样有才华的人,说不定真的能出头,没谁真的会去惹他。
但也没有几个会主动去和他说话。
蒋年自得其乐。
宴会没有持续很久。
有人趁着酒兴做了诗,得了夸赞。这一下子引起了书生们的雅兴。
他们以酒为题做起了诗。
书生的酒诗,不是想象自己醉卧沙场,就是畅想以后金榜题名。
但是他们就爱这个调调,每当有人写出这样的新诗,就赢得了所有人喝彩。
蒋年安静夹着花生,不言不语。
唐识端着酒过来,坐在他身边,和他碰了杯。
唐识家境富裕,吃穿用度与旁人不同,应是清贵。但他为人低调,从不谈起家中。
并且,唐识无志于科举,整日里只读读闲书,四处游玩,也不必违心与人交友,只和自己喜欢的人来往。
蒋年把唐识当作最好的朋友。
那边热热闹闹,他们两个冷冷清清。
那边喧闹够了,酒喝得也不少了,差不多可以散场了。
忽然,有人酒劲上来,正准备下楼,结果瞅到了蒋年。
这人刚刚诗做得不错,被夸赞得忘了形,一时得意,大声问:“蒋年!你的诗呢?”
蒋年不管他,自顾自吃花生。
那人不依不饶:“你是不是不会作诗?说什么才子!其实就是凡夫,沽名钓誉罢了!”
蒋年向来不是个嘴软的。
他放下筷子,看了那书生一眼。
张口就是一首词。
这首词韵压得极好,用词考究、不落俗套,并且格调很高。
书生们不是想醉卧沙场、金榜题名吗?
蒋年写的是,化酒为霖,滋润万民。
根本不用判定谁写得好,蒋年一开口,高下立断。
场中众人哗然,这词不得不赞,但这是蒋年写的,他们赞不出口。
那个书生脸色发红,手指着蒋年:“定是你提前写好的!”
蒋年微微一笑:“多谢。”
这个多谢,把书生气的几乎呕血。
这就是蒋年让人不喜欢的地方。
牙尖嘴利。
一句“多谢”,让书生那句“提前写好的”成了明晃晃的妒忌之语,一点面子都不给。
蒋年吃饱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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