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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可能写差。”
他说:“我是要连中三元的蒋年,我不受这委屈。”
晋恪看着他,大声骂:“你不受这委屈!你不受这委屈!蒋年!你就要死了!”
“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你的抱负怎么办!”
晋恪语无伦次,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就是他的妹妹。
蒋年看着她笑:“怜娘,我想让你活着。所以你去唐识兄家住。唐识兄家大业大,护卫也多。”
“若我能活着,得了状元,就接你回去,若是我没了消息,唐识兄会安置好你。”
这句话,让唐识转了身。他眼圈红了,不想让兄妹俩看到。
他是蒋年唯一的朋友,妹妹只能托付给他了。
晋恪的鼻子一阵酸涩:“为什么要这样……”
她带着哭音说:“你若要做事,大可以先活着。让一步也无妨。”
蒋年喟然道:“要是让了这一步,我以后步步都得让。”
“让了这一步,我就不是现在这个蒋年了。”
“一个死了的蒋年,也比一个会让步的蒋年好得多。”
蒋年想做的,是一个直臣。
若是刚开始面对强权,就弯折了,以后他拿什么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蒋年转身:“你跟着唐识兄吧。”
他可能会死,但他的妹妹不应该死。
晋恪忍不住落下泪:“那你呢?”
“我去书院里住着,书院有护卫,等到有大镖局去京城,我和他们一起。这段时间,若无急事,我不出门,应是没什么大问题。”
晋恪抢声说:“我跟你去京里。”
蒋年断然拒绝:“路途也不安宁,你好生呆着,唐识兄会护你周全。”
晋恪盯着他:“你在书院,当真不出门?”
蒋年认真发誓:“只要你没事,我就不出来。”
晋恪和红婆跟着唐识走了。
一路上,晋恪和唐识都没说话。
晋恪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哪个贵人到底是谁。
蒋年过于耀眼,会遮了其他人的光芒。
许是丞相?
也许是丞相的亲友,私下里做的?
或是其他的考生家人?
她想不清楚。
唐识也没说话。
这几乎是托孤了。蒋年只有一个亲妹了,而他只信任唐识,才把自己唯一的亲人托付。
蒋年背着妹妹,告诉唐识:“若是合适,你就把我妹妹娶了;若是两情不相悦,你就给她找个好人家。”
唐识骑着马,眼睛里要渗出泪来。他微微抬头,让迎面的风,把泪吹干。
国有疾,治不得啊。
唐识一人住了一个三进的宅院。他安置给蒋怜的别院,就在旁边,有一扇小门相通。
宅院里除了他,还有十几个仆人。
唐识给别院分了六个仆人,又买了几个侍女。
他每日都会来询问有没有需要的东西,生怕她住得不踏实。
唐识有自己的心思。
蒋年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托付的妹妹,唐识一定会照顾好。
更何况,他并不讨厌蒋怜。
唐识第一次见蒋怜,是她大病初愈。
长相不怎么出彩,但行走间,都是怡然的姿态,初见就是有好感的。
后来,唐识开始欣赏她。
她和唐识见过的其他女子都不同。
她陪她哥骂人,句句扎人痛楚。
她有自己的坚持,却不像她那哥一样死脑筋,有自己的变通。
少女坦诚不造作,像不值钱的小花,总是向阳的姿态。
唐识真心地想试一试,想对她好一些。
如果他先心悦她,那么她能不能也动一点心?
晋恪还没察觉到唐识的心思,她只担心蒋年。
每天都会问唐识,蒋年如何。
唐识每次都会告诉她,蒋年无恙。
晋恪隐隐放了心,当时她收到的消息说是蒋年死在了偏僻的房子里,妹妹被掳走。
现在蒋年在书院,她在唐识这里,应该不会出问题。
既然蒋年没事,她也就放松了一些。
唐识怕她无聊,给她送来了绣布:“我听蒋兄说,你会绣花。”
晋恪笑起来:“我哪会呢,只是他不懂罢了,看我拿针戳两下,便觉得是在绣花了。”
她无事可做,只能看书。
闺阁女孩看书常见,但不看才子佳人的,不常见。
但唐识见过她在街上帮着哥哥吵架,出主意写告示贴满江北。这样的小坏心思,是绣花绣不出来的。
他便问她:“你想看什么书?我去给你买来?”
想了想,他又问:“花灯要不要?”
他担心她不好意思说,所以见到什么都想问问她要不要。
晋恪不愿麻烦他,什么都不要。
但唐识出了门,却什么都要给她带一些。
唐识见过家中父亲、兄弟是如何哄院中妻妾的。
都是女子,许是差不多的法子就行。
但唐识是真心想对她好一些,那就多拿些真心。
日子久了,晋恪也能察觉到唐识对她的不同来。
不是步蟾的恭敬,不是大臣的敬畏。
这个眼神,她从未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