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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暮。”老陈少见地在他一进门时就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老陈看了看前两天出炉的月考排名,叹气道:“你最近的学习状态不太对啊,这次月考年级排名又下滑了好几名,好几个老师也和我反映……唉,其实也不只是他们反映,我也发现了,你最近上课时老是走神,课后作业也做得有些敷衍。”
纪柏暮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时不时回道:“嗯,抱歉,陈老师。”
“唉,真是的,”见纪柏暮认错态度如此诚恳,老陈反而有些无奈地取下眼镜,揉了揉眉间,“认错有什么用呐,你们得好好改正啊,你和那丁旭升也是一样,就知道认错,但是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突然地听见丁旭升的名字,纪柏暮眼神一闪,随后又沉下去。
最后,老陈又说了一堆老生常谈的鼓励与鞭策的话语,最后道:“你是有天赋的,可得好好努力啊,老师和你的父母都对你给予了厚望。”
说完,便挥了挥手,放纪柏暮离开了,临了又补了一句:“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这次可别再犯那些低级错误了啊。”
纪柏暮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老陈点了点头:“知道就好,快去吧,一会儿上课可别迟到了。”
纪柏暮走出教师办公室,但并没有立即走回教室,而是走到了教师办公室正对面的阳台上站定,迎着淡淡的阳光朝远处眺望而去。
一阵寒风吹过,但却被身上的棉衣挡在外面。
现在已经是冬天的十二月份了。
苏芮受伤的事情后来被上报给了学校领导,这起事件的恶劣性让学校领导们大为恼火,直接调出了整个食堂楼里的监控逐一排查,最后确认了几名初三学生。
后来,这几人被校方通报批评并记大过一次,其中两人还因为之前就犯过事而罪上加罪被勒令转学,至于医疗费和精神赔偿就是私下协商的结果了,纪柏暮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学姐到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回来。
至于丁旭升……
——他们冷战了,如果这能被称作冷战的话。
过去的这一个多月里,两个人像是无形间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再没有任何一段交谈。
纪柏暮也没有等丁旭升一起走了,即使自己的目光还是总贴在对方身上,而自己也偶尔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
他望向远处的操场上,下一节课是全校统一的自习课,因此空无一人。
纪柏暮恍然想起来,似乎又是很久没有去那里了。
明明昨天才上过体育课,但那条跑道上却似乎总有着一些久远的东西在牵扯着他的心——有些难受。
事实证明,站在离办公室不远的地方的标准结局就是被老师抓去做苦力。
老吴从交错着方向垒在一起的一叠叠作业本里抽出来一沓,递给纪柏暮道:“喏,你们班的作业本,拿去发了吧,把你的作业用投影仪投在屏幕上让他们照着订正,明天我要检查的哈。”
“嗯,明白了。”纪柏暮一边接过来一边道。
“你们陈老师应该也和你说过了,我就不多说啦,”老吴像是突然想起来道,“你是很聪明的,现阶段的东西不用太怎么听也能理解,但接下来就不能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了,不然以后学到难理解的内容会很吃亏的。”
“期末考好好考啊,最好能拿个满分。”老吴拍了拍纪柏暮的肩,示意他可以走了。
纪柏暮垂眸应道:“好的,老师,我会尽力的。”
这一次张诚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刺头,应该说这才正常吧,毕竟像张诚这样的极品终究是少数。
发到最后几本时,纪柏暮终于看见了那个他一开始就想着什么时候会看见的名字,他回头看去,那个人也正在座位上。
没什么的,就是去发个本子而已,纪柏暮极力按耐住心里那莫名的慌乱。
丁旭升的视线里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自己桌前,他敏锐地抬起头来,但是在看清楚来人时,他的眼神顿时一滞。
两人的视线在刚刚交汇的时候,便不约而同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纪柏暮无言地将本子放到他的桌上。
“啊,谢谢……”丁旭升话才刚出口,纪柏暮就已经转身走开去发最后几个本子了。
丁旭升方才微微亮起的目光,又随着对方的走开而暗了下来。
纪柏暮背对着他,心里却莫名地一阵烦闷。
这么一想起来,好像是自己一直没有再和丁旭升说过话了,再顺着想的话,似乎对方还有好几次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却都被自己一言不发的走开给无声地拒绝了。
上课了,自习时并没有老师在,全凭班长和纪律委员盯着。
纪柏暮做着作业,时不时地就作思考状地抬起头来发呆,等再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丁旭升的背影。
明明拒绝和对方沟通,却又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注视着他。
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呢?纪柏暮越想越头疼,想要一头扎进作业里,却又总是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盯着人家。
就连他都觉得自己拧巴,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矛盾,如果自己干脆一点的话,应该就可以很轻易地和解了吧。
但是纪柏暮又清晰而模糊地知道着,有一道坎横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最后一节自习下课后,食堂里很快就被一条条长队的人声鼎沸所灌满。
纪柏暮食不甘味地用筷子捻起一根根面条,看着它们不冒热气后再塞入口中。
独自在这样人多嘈杂的环境,噪音从耳朵里灌了进去,在空落落的心里回荡着。
眼见着碗里已经漂起的一层油凝,纪柏暮彻底失去了胃口,站起身来,走向后门的泔水桶处。
走出门的时候,一阵凛风刮过,棉服里只有一件衬衫的纪柏暮感到一阵寒意从领子间灌入。
他朝抬头望去。
明明还五点半不到而已,一小时前还算晴朗的天空里,冬日里的雾霭却已是那样的暗沉,仿佛视线里那些仅剩的绿色也马上就会凋敝着坠入极夜里一样。
零星的凉意飘到脸上,视线也很快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小而密集落下的白点。
居然下雪了么,纪柏暮看着落在伸出的手掌上又很快逝去的白点,心里微微感到有些讶异。
他们这边严格意义上也算的上是南方,冬天虽然也很冷,但更多的是湿气的作用,温度很少低到会真的下雪。
凉意很快随着风刮雪落而透过衣服,无情地从体内掠夺着体温。
纪柏暮冷得有些微微发抖,明明自觉已经穿得算厚的了,却还是这样。
不经意间回想起,上一次被冷得发抖的时候,是那个人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心里泛起一阵酸冷的寒意,通透全身。
“……”纪柏暮停住了回教室的脚步,转而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自己加衣服吧。
下午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回寝室,所以不会通电,有些寝室楼层里,宿管阿姨甚至直接不会开门。
当纪柏暮走入他们这一层的走廊里时,视线里只有应急灯上的安全指示标志发出微弱的绿光,而走廊尽头的窗外,天空中一片昏暗,甚至还没有走廊上这片绿光来得亮。
纪柏暮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心里突然莫名地升起一阵躁动。
他感觉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对于这样的景象并不厌恶,却还是止不住地感到烦躁。
难道是因为刚才想起以前的事了吗?纪柏暮边走便想到。
然而,正当纪柏暮走到门边的时候,虚掩着的门后却响起了柜子打开的声音。
纪柏暮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透过宿舍门的小窗可以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其中一人语气有些犹豫地道:“真的要这样吗?”
纪柏暮眼神一凛,里面的人是包括张诚在内的和自己同宿舍里的三个男生,平时这三个人的关系是另外五个人里最好的。
“怎么了,你怕了。”张诚讥笑的声音传出来。
此时,另外一个人道:“怕倒是不怕,但这样也太损了吧。”
张诚道:“损什么,不是都说那纪柏暮那娘娘腔喜欢男的吗?咱们这就帮他坐实了呗,这是助人为乐啊,我看他整天缠着那姓丁的死装逼,估计还得感谢我送了他好东西呢。”
丁旭升找着角度往寝室里看去,只见自己的柜子不知道为什么正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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