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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中境里,犹如太湖石假山的岛屿停在海面中央,漫天霓光星河,宛如梦幻的盆景。
凌星见与常陈同其他星工弟子一起住在客栈,不必留在莲中境。酒足饭饱后,几人简单交流了一下挖莲子的事,随后他们便早早离开。
秋文曲和岑缨要照顾葛先生,医馆那边也不能离人,于是虽然二人都很想体验一下在莲中境过夜的感觉,但还是在夜色深时回去了外面,约定明日白天再来。
于是只剩下三妖一“人”一鼠,今夜住在莲中境里。
这座茅顶竹屋建得非常精细,分了上下两层。据原天柿介绍,下层比较低矮,但有许多走道,可以用来玩,也可以用来防潮——虽说此处也没什么潮好防——而且它自己也住在下层。上层则是给主人和他的的朋友住,一共有五间房,还有一间客厅,里面摆设虽然简单,但也算是该有的都有。
北洛再次郑重向它道谢,叮嘱它早休息,随后四人各自挑了一个房间。
沐星莁从刚才起就仿佛克制着什么,一进屋关门,她瞬间猛烈喘息起来,踉跄着走到床边。
此刻她已经没心情再去想北洛是走了什么大运遇上原天柿。
前胸到腹部的伤口被体内久久无法清除的魔气侵蚀,再度崩裂,传来火辣辣宛如刀剜的剧痛。她仿佛重回那次对战,铺天盖地的魔气朝她席卷而来,虽然将冽岳斩于刀下,她本人却也受了极重的伤,久久不能好转。
晴雪的话在耳旁幻觉般回响,时远时近,告诉她即便修养也很有可能无法彻底恢复,魔气已经完全侵蚀了她,任何救治都不过是拖延时间。或许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魔气会不断折磨她,早晚将她拖入和玄戈一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的确和玄戈不同,没有子民和妻儿的羁绊,可以静心修养,虽然诸多限制,好歹还可以活很久。
但她同样也可以毫无顾虑。
在这种漫长时间的折磨下,沐星莁忽然生出一些及时行乐的念头。
不如索性就不再治疗,让她最后在人间魔域肆意的活上那么一段时间,做一做从未做过的事,之后安静赴死,也不枉她潇洒随性一生。
新换的衣服转眼又被血渍浸染。沐星莁咬紧牙,有点狰狞的笑了起来,压住快要忍耐不住的呻吟,反手布下结界,将这个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随后,她颤抖着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喉咙里泛出来血腥味,一股漆黑而污浊的力量在她浑然清澈的妖力中间横冲直撞,伸开无数荆棘般的触肢,肆无忌惮的刺搅。
沐星莁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意识几乎模糊。
这般浑浑噩噩不知道捱了多久,撕扯骨肉的剧痛终于渐渐平息,妖力占了上风,将魔气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自我修复时细细密密的钝痛。沐星莁长长呼出一口气,四大皆空地瘫在那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屋外光亮顺着窗缝挤进来,艰难的爬到她身上。沐星莁缓了一会儿,缓缓转动眼珠,看见衣服上一片血红。
她翻身坐起,轻车熟路拿出一套款式类似的新衣服换上,把原本的衣服毁尸灭迹,灵力扫过屋内各处,将所有痕迹全部抹掉。然后站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走到门边拉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一道高挑黑影正直挺挺立在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沐星莁险些一头撞上去,吓得急忙刹住脚步,抬起头。
对上巫炤那张平静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后撤一步,无奈地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吓死她了!
沐星莁呼吸还有些急浮,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或者二者皆有。巫炤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她,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顿了顿,问:“你可难受?”
“不是难受。”沐星莁看着他,推测他有几分可能知道了刚才的事,“你不用睡觉吗?”
“我不必睡觉。”
“那不如进来坐坐吧。”她说着,让开一条路。
如果他有任何猜测和怀疑,不妨让他自己进来看。
巫炤顺从她的意思进入房间。
屋内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血腥味与灵力波动痕迹,让巫炤乍一看还以为她刚才真的无事发生。
但并不是。
那束为她作刀的灵力始终和他有一丝相连,既能护着她,也能让他察觉到她的异常状态。
而刚才,他清晰感受到了沐星莁的虚弱与痛苦。
但她看上去显然有意遮掩,不愿让他们知道,巫炤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直接说破,便问:“你不休息?”
“我睡不着。”沐星莁在床边坐下,对着不远处的椅子努努嘴,“坐。既然都不睡,那陪我聊聊天吧。”
巫炤点头,坐了下来。
他脊背笔挺,姿态端正,即便是“死而复生”,依旧看上去优雅从容,显然生前身居高位不食烟火。
沐星莁恍惚地想,像她这样遇见两个前世有缘的人还真是少见又戏剧,不免有些想笑,“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乐商是我夫人。”巫炤并没有太多犹豫,“你是她的转世,于我而言自然不同。”
沐星莁心中忽然一松,像是一块大石头从心头卸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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