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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的准备,早在卫瑜还没回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旁的都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这礼宴的总负责人姜荼,可是总也绕不过去的。
他是皇帝身边最为得势的太监,也是陆家开国以来第一个掌管着后宫琐事的宦官。
如此高位荣宠,成就他的自然不只有皇上一人。
当今圣上的原配发妻,是皇上还是亲王的时候太后娘娘亲指的。
温玉皇后人如其名,也称得上温婉贤良。
可她家室不高,身体也不好,卫贵妃是个不管事的,丽妃又蒋氏出身世家,让人不甚放心。以至于后宫中事,向来都是皇帝派人在打理,再交由皇后审查核实。
但这几年不知怎的,老天爷时常哆嗦,夏热冬寒的四季格外苦闷,将时间拖得尤为漫长,常人尚且受不了,何况本来底子就虚的温皇后,不出意外,她的身体更弱了,处理起事物来也越发力不从心。
导致很多时候,后宫中事都是顺着皇帝的意思,交给他身边的首领太监姜公公从旁协助。
说的是从旁协助,其实就是将事情全权给他负责。姜荼又是个细致麻利的人,一来二去地,竟也能料理得十分妥帖,叫人挑不出毛病,温皇后渐渐便也不怎么仔细后宫事了。
那个象征着实权的皇后金宝,更是直接搁在寝内的桌案上,姜荼若想用,甚至不必汇报,随时都可以来拿。
而她自己则收拾了东西,前往寺庙古刹带发修行。
其实这一切本没什么。
皇帝宠信宦官的事,从前朝便早已存在,轮到咸临年间,自然也算不得奇闻,顶多招人规劝两句,但说说也就罢了。
况且后宫中的事,说白了就是女人的事,吃穿用度都有律法规定,按品级分配也不会有太出格的问题,更碍不着卫贵妃的事。
她有同皇帝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卫家姑姑又被封为贵妃,这么些年恩宠不断,就算没有管理后宫的权限,也不太有人找她麻烦。
所以一开始对于皇上与皇后放权后宫诸事,交由姜荼处理的决定,卫贵妃并不反对,且在详细列举了三四好处与一二缺点后,还隐隐有了支持的迹象。
当时几人围屋而坐,相谈接洽倒也和谐。
照理说事情到这里也就算走完了,四人合力促成了一个你进我退,我放你收的好局面,合该天下太平才对。
可眼观后宫现今的状况,就知道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宣武侯卫琛的离世,卫家与宦官的纠葛牵扯,说是势同水火也并不为过。
……
辰时初刻,珠柳巷,卫家。
“婆婆,我是去赴宴,不是去成亲,”卫瑜扶着脑袋,挂着一头的珠宝,并没有看出自己的华丽高贵,只觉到了过于突出的头重脚轻,“你给我拾到的,好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卫璇坐在后面桌子上插话:“是好看的意思吗?”
“不,照我说啊,那绝对是招蜂引蝶的意思。”卫凝从窗边探出个脑袋,百无聊赖地回应道。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吗?”卫璇小声嘟囔着。
亏得这婆子是卫家的老人了,知晓少爷小姐都是什么样的脾气,不然非得被说得无地自容不可。
木制的梳子从卫瑜头上放下,发稍依然干枯得不行:“姑娘的头发需得花时间好好调养,您瞧瞧,这梳子都快断了,老奴也没能给您通开。”
卫瑜打了个哈欠,困得东倒西歪,她还不到寅时就被揪了起来,坐在这里梳洗打扮,说是姑姑交待,宫中皇帝设宴,万万不可像大意潦草。
于是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姑子出宫,一大早地折磨着院内众人。
没睡够的卫瑜有气无力地回应:“没事,那就不梳了,放着它,随遇而安就好。”
边疆苦寒干燥,打小规模的战争接连不断,哪来的时间整理自己。
这头发碍事的很,本是应该齐齐斩断的。
“靖谦呢?不是说给我取衣服了吗?怎么还没回来?阿凝阿璇,去帮我看看,你们三姐跑哪儿去了。”卫瑜不忍拂了姑姑好意,只好煎熬地继续忍着。
可是着眼一看,放在眼下的口脂泛着艳红的绯色,像沾染了靡靡水露,让她想起了荆楚城外不足十里之处,被鲜血常年浸透雨雪都洗不掉的颜色。
她的心情一下变得沉重:“算了,这样就好,胭脂就别用了,坐在庭宴里,我自己咬两下,再喝些酒,旁人也就瞧不出来了。”
那婆婆叹了口气,知晓卫瑜定是想差了劲。
她放下拿着梳子的手,轻轻将卫瑜散开的头发撩到背上,小心地拆解已经打了结的发梢,又自知不能违拗主子,于是轻声说道:“姑娘误会了,这并非娘娘的意思。”
“不是姑姑的意思?”卫瑜奇道,“那是谁叫您来的?映初吗?”
这婆婆来头不小,一般人是轻易请不动——卫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以前服侍过卫瑜的奶奶,正儿八经从宫中带出来的,虽然年事以高,但应付宫中之事很有一套,伺候公主娘娘们梳洗的手法更是绝技。
“正是小王爷,”婆婆的手很细,也看出了卫瑜的不耐,此时正与她一边搭话,一边处理这卫将军糟心打结的头发,“前儿个下午,小王爷差人前往娘娘住处,就宫宴的相关事宜与娘娘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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