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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解决迟早会毁掉大承的疆土。
到那时,在这篇广袤大地生活的百姓又该要怎么办?
如若有朝一日,国之不存,政权颠覆,卫瑜也希望她卫家的孩子,堂堂正正地死在疆土。
“这个好办,朕明日拟旨,派人通告禁军统领杜律与大理寺卿孟淳,告诉他们其安排人手,协助你办案,”陆承抬手,示意姜荼起身,“今日之事,是你言行有失,下了差自取令罚,倘若再犯,你这总管的位置也不必再做的。”
姜荼跪下谢恩,口中连连称是,规矩得不行。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姜荼的眼睛通红,拱手从地上缓慢站起,微微有些磕绊地站在皇上身边,有向卫瑜示意,才恭恭敬敬地说道,“启禀皇上,恕老奴多嘴,大理寺孟大人不日才受理了周家贪污舞弊一案,此案牵连甚广,甚至分封各地的亲王尚且涉及其中,孟大人日日秉烛深夜,通宵达旦,此时下旨,怕是也抽不出多余的人手啊。”
卫瑜窥着陆恒的脸色,知道皇上也是在思考着姜荼的话。
这桩大案今日早晨卫瑜亦挺姑姑身边的婆子提起过,与姜荼所言基本没什么出入。
只是这事与他无关,姜荼为什么要提醒皇上这一句,以两人如今相制的情形,作为一个老老奸巨猾的权宦,不是应该看她找不到人,或者吃闭门羹的热闹更快乐一些吗?
难道另有阴谋?
卫瑜还没有分析出其中利害,就挺将已经赔了这群人熬了许久,但是马上还要加夜班去看女儿的皇帝陛下说道:“先将大理寺那边阁下,通知杜敬寒,让他安排好手中的事宜后,亲自协助阿瑜查案。朕实在乏得厉害,就先行回宫了。”
卫瑜领命,待皇帝仪仗离开一会儿后,沉默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敛尸体地御前侍卫,走过去问了一句:“这两具尸体,是要送归大理寺留案记录吗?”
候在不远处警戒地侍卫小跑到位于身边,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回禀将军,是要拉去乱葬岗直接埋了。”
卫瑜定定地听着,裹着身上早就已经冰凉的大衣,朝着御花园外走去。
□□之下,法令残苛,本以为京中尚好,那成想权力腐溃烂生蛆,比之荆楚出了炫目虚假的上层繁华,便是什么也不如的。
这样的王朝能够坚持多久?
卫瑜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父亲自小于耳边谆谆教诲忠孝,在她拼死从草原带回哥哥的残尸,嫂子怀着身孕撞棺而去的时候,就已经平静消亡了个干净。
如今能够支撑她继续为大承尽忠的,不过是荆楚同样相似的质朴百姓,还有爱着皇上的姑姑。
就连想要杀了姜荼,卫瑜都说不出什么高尚的理由。
还王朝清明政治?
笑话。
她只是不想卫家的人受到伤害。
至于为什么没有寻了机会做掉那个老太监,说白了不过也是希望四下稳定,百姓安乐。
找不到合适的人罢了。
陆恒的确猜忌卫家不假,可卫瑜又何尝不在质疑皇上。
身后的荷花池依然静谧,小无声息地掩盖了今晚轮番几次地算计。
她卫家的脊骨仍在,只不过寸寸山河洒热血的忠义,早就已经不是对着帝王。
……
卫瑜走出御花园不久,心情沉重之下更是没有留心眼前的路,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拐角,卫瑜看到了今早给她梳头的婆婆。
“将军怎得才出来,贵妃娘娘担心得不行,特地留下老奴,在此等候将军,”那婆婆将怀中抱着的裘衣披在卫瑜身上,替换了她那件湿得快能拧出水的大氅,“跟老奴从这边走吧,将军,贵妃娘娘在宫中等着您呢。”
玉堂宫灯火通明,前后忙碌烧水备事的奴才井然有序。
屋内的下人全部被遣了出去,卫婉将卫瑜按进了热水中,撸起袖子亲自给她梳洗。
卫瑜再三推阻,还是没拦住卫贵妃想要打扮她的一颗过分热情的心。
“冻坏了吧,”卫婉心疼得皱眉,哥哥的这几个孩子,她从来都是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若不是陆承派暗卫与我通气,我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你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得叫宫里的妖魔鬼怪扒皮吃了去?”
果不其然,不管你长到多大,在长辈眼里你永远都是单纯可爱的小可怜。
“姑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卫瑜转过身,趴在浴桶上,长发从肩膀处绕过来,被卫婉抓在手里,用各地进贡上来的茉莉花汁细致搓洗。
“什么事?关于你早朝的事吗?”卫婉把热水撩到她冰凉的身上,“这事我也不甚清楚,陆承派来的人同我说,要去禀明了皇上,不要让旁人知晓。那孩子心思重,想得多,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帮过姑姑不少,我也不曾细想,你若有疑问,不如直接去问他。”
听了她的话,卫瑜将头倚在胳膊上,沉默了下来,其实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不过现在想想,卫辞的事就算问了也没有必要。以姑姑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不会不管,可是姑姑至今都不知道,那就是卫辞不想让人告诉卫婉。
家里的孩子长大了,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