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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酒壶,也懒得将之往小到可以忽略的酒杯里斟,于是靠在桌边,随意地仰起头便倒进了嘴里。
喉咙滚动间,那老妈妈笑得更像一朵开过头的富贵花。
“可明白了?”卫瑜的衣服沾着酒渍,媚笑着问道。
“明白了,明白了。我呀这就去给客官安排。”
明白就好,可别自作聪明地给她弄来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倒胃口。
卫瑜时常懒惫,可人又不傻。
花楼里最是龙蛇混杂,行走的都是达官显贵,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来之前,她早就已经打探好了京城最大的花楼背后的老板。
相必对方对于她的到来也一定是乐见其成。
管弦丝竹之声在她落座后慢慢响起,柔和清雅,是这花楼里的姑娘们拿得出手的名曲。
只可惜她们对上了卫瑜这个根本就什么也听不懂的二把刀。
卓令拎着酒壶柔柔地靠在了卫瑜身边:“奴为客官倒酒。”
卫瑜就这她送过来酒杯,喝掉了杯中酒,舌尖沿着酒杯圆圆的线条扫过,眼神里挂着钩子,像是炽烈潮||水般的戏弄。
卓令看在眼底,被卫瑜娴熟雅致的流氓手段调戏得红了脸。
她娇俏地扭身:“将军若真是个男子,非得勾了整个京城姑娘的魂不可。”
“是自己瞧出来的,还是你们妈妈告说的的?”卫瑜笑了一声,没去管她。
卓令识时务地回过身,柔软的腰肢靠在桌角:“自然是奴自己瞧出来的。”
那双在房内烛光与酒香的挑染下,好像会放电的眼睛在卫瑜面前不停地眨动着。
本意在喝花酒看美人的大将军,此刻却好像变成那不解风情,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都是带着水雾,但一个是清凉的晨霜,一个是温润的春阳。
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的潜意识里,却是透过这双眼睛在寻找着什么。
但是卫瑜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只觉得有些许不舒服,不仅没有达到本来的目的,反而因为花了不少银子而变得心情更加不美丽了起来。
卫瑜放下酒杯,盖住卓令的眼睛,推开了她靠过来的身体。
情势急转直下,将军的心里被难言的思绪影响,已经失去了原本观赏美人的心思。想起刚刚在楼下看到的拐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卫瑜突然就有点想要抽人。
“姐姐,姑娘问你点事,”卫瑜摸摸耳朵,早晨流血刺痛的伤口现在已经有些结痂了,还带着红痕的手腕搭在卓令的肩上,姿势亲密,举止暧昧,把一杯从她手里倒好的酒塞进了卓令手里,“这颗金珠就归你了。”
明黄剔透的色泽浸润在酒水里,卓令眼带喜色,喝掉了杯中酒,将金珠握在了手里。
“将军想知道什么?”卓令轻声回道,“奴一定知无不言。”
时移世易,这年头的美人都长得文不对题,总有那么几个地方不让人顺心。
“也不用你知无不言,”卫瑜捏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你就告诉我,这年头太监也可以逛青楼吗?”
卓令变了脸色,觉着手中的金珠都烫手了起来,她犹犹豫豫地打马虎眼:“将军说笑了,奴哪里有如此见识,就算真的公公到我们这醉春楼来,奴也认不得啊。”
“不认得?”卫瑜大笑,不给她模糊开脱的机会,“姐姐你身钱门的大小姐,流落在此,隐忍多时,藏匿身份,难道不是为了杀他?”
卫瑜的前胸贴在卓令的背上,掌中匕首划出,借着衣物地遮挡抵在了她纤细柔软的腰上,另一只手捏着杯子,同时贴近了卓令的耳边,:“莫不成是姑娘猜错了,姐姐不愿意主动说,那本将军就只能威胁卓姐姐了。”
昨日夜谈,陆承与她说过,皇上疑心病重,为了制衡朝堂,也便于搜集情报,派人建了这醉春楼。
而醉春楼里的头牌,更是个十分有意思的女子。
“本将军即敢说得出口,就不怕姐姐透露,”卫瑜贴着卓令的耳朵小声说,“姐姐想做什么,姑娘可以帮你。”
果然,还是干正事更适合她。
既然看美人不行,就给姜荼找点麻烦。
“将军是如何知道的?”卓令与卫瑜二人待在朦胧的纱帐中,神色凄然,“小女子自问隐藏不错。”
“卓姑娘自是隐忍非常,”卫瑜推开她,知道此事趋于稳妥,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只是我早听闻卓姑娘清高,今日来次,见到姐姐与传闻倒是不大相符。”
“传闻多有失实。”
“传闻是多有失实,可姑娘家族惨死于姜荼之手,乃是真真切切。”
卓令手中攥着金珠,湿了眼睛,她俯身想跪,叫卫瑜一把拦住:“求将军搭救。”
“自然,不过你要先陪我做一出戏,”卫瑜说道。
就在这时,敞开的房门被人敲响。
“卓姑娘!”
屋内突然有人闯入。
“禀姑娘,冀王带着人闯进来,点名要见卓姑娘。”
卫瑜的酒洒了一手,看着卓令眼神惊愕:“你与陆承有约?!”
我说这小子怎得对京城俗事了如指掌,昨晚一探还好像个落了红尘的妖孽。
合着背后真有个出谋划策的真妖精!
骤然间,一切的不同寻常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卓令被她突然加大的声音吓得一抖,感觉这不是询问,而是想要吃人,像是抓住拐带孩子的始作俑者,恨不能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她刚与卫瑜搭上线,还不能失去这来之不易的金大腿,于是卓令赶忙澄清自己:“奴与冀王并无私交,请将军明鉴啊。”
“卓姑娘,冀王的人往楼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