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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势力之手,只要弄清楚尸首所伤出处,也就能查清我大承三公主受伤遇刺的真相?”
周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与皇上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尸体死后一个时辰前后会出现尸僵,,从轻到重,乃至越来越严重,像这种给尸体穿衣,或者摆弄尸首情状的情况是不会在尸首死亡后过长的时间里出现,再结合微臣对于尸斑的分析,此具尸体不管是发现还是整理,均不会距离三公主遇刺一事太远。”
卫瑜没有出言打断,而是细细的听着,周穆这话算是变相承认了卫瑜所说。
她观察着陆恒的脸色,心中难免计较,甚至更加想笑。
文臣武将,真的不能用职业来断定一个人的智商与偏好。
“周大人所言甚是,”卫瑜点头认可,她的情绪欺负不大,虽然眼角眉梢缭绕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戾气,但总体看下,还是游刃有余,并没有出现周穆预想中的慌乱暴躁,“陛下,臣有一疑。”
卫瑜的眼中闪烁着神采,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恒,好像全然没有发现陆恒的纠结与不耐。
她相信,她的疑惑,一定也是陆恒心头的刺。
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果不其然,陆恒仅仅沉吟片刻,很快便同意了。
“大承自建国以来,边疆不稳几乎常态,草原王阿史那氏一族虎视眈眈,”卫瑜的身形挺拔,站在大殿里,身上旋绕着难以言喻的从容气度,像是寒霜苦风下绽放的梅花,连带着枝干,绘制一片坚韧动人,“承蒙圣上恩典,我大承将士镇守边塞,悍不畏死,即使莽撞粗鲁,却也不是些不知所谓之辈。”
这话看着扯得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杜律确实离奇的听懂了。
他转过视线,与卫瑜不经意地撞上。
缭绕的乌云终于驱散,杜律也才是确切等我明白卫瑜今日此举的深意。
关心则乱,他不该仅凭卫瑜夜探姜荼府邸只是就断定杜泽与她有所牵扯。
“军中纪律严明,法度从严,与草原王对战,修习的也是勇往直前的杀招,”卫瑜知道看见了杜律的眼神,堪堪放下了半颗心,知道这货应当是不会在无缘无故给她增加解救难度了,“况且微臣自打踏进边塞,便托人与城外画师,与进城的每一位士兵将领画像,方便轻点人数,亦是便于自证清白,直至现在,各个士兵落与卫府,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只等陛下圣令,随时可编入大承京中营地。所以且不说三公主遇刺,微臣本人并无行动之可能,就连整个府中都是清清白白,请陛下明鉴。”
这份嫌疑,必须趁早洗清,不然依照陆恒的个性,必然不断在心中揣摩,死扣任何疑点。
卫瑜虽自认经得起推敲,但总放不住有人暗害。
姜荼还在门外,温玉皇后虽然病重,但也是活的好好的,拿着她的皇后金宝,位列中宫。
她讲本人念的极重,言语闪烁间,好像尽是破绽。
就看大鱼上不上勾了。
“将军身鬼权高,手握重兵,自有无数人拍马上前,愿为将军效力。”
周穆果然上钩,一句话说的不可谓不尖酸刻薄。
“那以周大人所言,本将军爪牙甚多,不知道依周大人所言,本次又是何方高人为本将效力?”卫瑜只看着周穆,没有把多余的眼神分给任何一人,但心底却如明镜一般,清楚地知道陆恒放任思虑许久,等得就是这样直白的一刻,“不妨说出来,让本将也认识认识。”
她倒要看看,周穆胡乱攀搏,到底能编出个什么人来。
周穆转身面相陆恒,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角青红:“微臣万死直谏,冀王殿下……”
!!!
“……周穆!!!”
卫瑜眼底腥红,呲牙欲裂,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在大殿上提剑砍人。
她猛得打断了周穆的话,抬眼去看陆恒。
皇帝端立前方,沉默不语,惊得卫瑜心口拔凉。
如若此行最终目的是拉陆承下水,那么他们这些人,次不都成了皇帝掌中蹦跳的棋子。
不……
不会的……
卫瑜稳住心绪,牙齿要住了舌尖,迸发出一股厚重的腥甜。
“微臣殿前失仪,”卫瑜动作迅猛地把出格的思绪压制,“三公主遇刺一事事关皇家颜面,望陛下明鉴。”
陆恒或许不聪明,但是在皇位当中浸淫这许多年,却也绝不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
事情真相如何他心中早有猜测,事实真相,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算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到底要不要借题发挥,发挥到哪里,牵扯倒谁,怎么牵扯,那才是他一直以来纠结的问题。
他要看卫瑜的放肆,杜律的私心,究竟会走到那一步,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动他们。
大承的肱骨啊,其实只在于有用没有。
而这些事,卫瑜清楚,杜律也清楚。
但是拿掉杜律的军权,绝对不行。
且不说京中小人横行,权利势力盘根错节,就是短暂的,拿出杜律,根本选不出合适的人镇守京城。
难不成让她今后在边疆打仗,大后方却不停地改朝换代?
绝对不行。
大殿有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卫瑜内心衡量许久,狠狠一闭眼,刚想开口,却听杜律说:“陛下,微臣对周大人所言冀王一事有疑,并不认可。另外微臣近日心有不济,此次进宫,除了汇报三公主遇刺一事,更有一事向陛下禀明,请陛下恩准。”
他的脸色苍白,像是真的没了魂一般。
“陛下……”卫瑜想要插话,脑子里确实一团乱麻。
两人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杜律想辞官保她,怎么可以。
卫瑜想要将脑子里的乱麻理出一个头,却发现现在根本就是军权与皇权的博弈,说直白些,就是无解。
可况周穆一语牵扯到了陆承。
她绝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卫瑜狠心出言,指甲将掌心掐出了血印,她猛得开口道:“陛下,微臣此番回京。”
象征着军权的令牌,是当年泰贞帝亲赏的,留在卫家手中已然三代,此刻贴着她的胸口,似乎在发着烫。
她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似乎着一切以成定局。
卫瑜想得清楚,皇帝既夺了她的权,想来也会给她一个公平。
然而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是姜荼。
他的脸堆在一起,弯低身子看了一眼陆婷的位置,尖声说道:“皇上,冀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