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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安宁,风声疏朗。
姓黎的姑娘睁着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他,眼中是气鼓鼓的执拗之色,裴故默了默,慢慢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如今那文书被我毁了去,赵德全迟早会发现。黎姑娘这几日且先不要在外走动,裴某担心赵德全狗急跳墙,会对姑娘做些不择手段的事情。”
黎安安蹙眉,“那便一直躲着么?”
可这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
裴故:“我……实不相瞒,黎姑娘,若是裴某没记错,这里也许有一位从前与父亲相交甚密的好友,若是能求得他庇护你一段时间,那便足矣。”
求得旁人来庇护她……可只要赵德全还在,他便不会放过她。
忽地想起什么,黎安安骤然警觉:“旁人庇护我,你要去做什么?”
裴故愣了片刻,而后心底泛起无奈的笑。
这姑娘真是……
他犹豫了片刻,道:“赵德全做了永安丐首这么多年,私底下逼人为妾、放债放贷,民间却不见风声,可见此人手段了得。他手上染指的,说不定不止这些勾当,若是我能将其查出来,便能推翻他。”
顿了顿,裴故下定论道:“介时,黎姑娘便真正安全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等裴故再开口,黎安安便抢了先:“我与那赵德全接触最多,你要查他,带上我事半功倍。”
“不可,”
裴故摇头,“黎姑娘是赵德全的目标,我如今身上还有伤,功夫大不如前,姑娘若同我一处去,我护不住姑娘。”
黎安安本想反驳说“她自己可以护住自己”,可想起自己的三脚猫功夫,顿时没了反驳的底气。她耷拉下脑袋,一时没了言语。
啊。
裴故前世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救的她?
她只知道自己被逼着成婚当晚,是裴故闯进赵府把她劫了出去,后来她与裴故在小树林分手,她本以为赵德全会追究自己,便躲躲藏藏了好几日,后来却听说丐帮换帮主了。确定赵德全失势,她才重新现身。
莫非前世,赵德全也是裴故扳倒的吗?难道那时候,裴故也是求了那位神秘的父亲旧交,暗中庇护她么?
黎安安努力回想,却搜罗不出半点记忆。
她记得,赵德全事件过后,她再见到裴故,已是一个月后,那时他倒在破庙里几近昏迷。不知那伤……与赵德全有没有关系。
早知道会重来一次,她当年就应该紧跟着他的,现下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若是黎姑娘当真过意不去……”
裴故停了一会儿,笑道:“等我伤好些了,便带姑娘一同去查。”
黎安安倏地抬起了眼,那双睁圆的眸子显得灼灼发亮。
“……”
裴故悄悄偏了偏视线。
他轻咳一声,起身离开:“夜里风凉,黎姑娘早些回屋吧。”
木门“吱呀”一声,掩住少年郎身形,最后一丝玄黑袍角也消失在黎安安视野中。
-
昨夜裴故已同她商量,近几日不宜再上街乞讨,可黎安安是个乞丐,除了那暗巷里的茅草棚,又有什么地方能去呢?思来想去,黎安安决定跟张大夫摊牌。
她希望能争取一下,但无论结果是留还是不留,黎安安都能接受。
出乎意料地,张大夫竟格外爽快地同意了:“要住便住,你不嫌弃,我这医馆里头多的是照顾病人的硬床板。不过先说好啊,老头子只收留你两日,再多可没有了。”
“张大夫,”
黎安安稍显犹疑,“您……就这么收留我了?”
“黎丫头,”
张大夫慢悠悠地倒着药,“不就是想说那赵德全会来使绊子吗?我说你啊,别把那姓赵的太当回事儿,他来便来,我是永安城里唯一一个开医馆的,不说有多富,只说这城里上上下下、管他穷的富的,哪个跟我没点关系?再说了,这年头,谁还没点儿头疼脑热?”
“他赵德全要想得罪我,也得掂量掂量。”
老头的两半胡子翘了起来,眼睛斜睨了黎安安一眼,颇有几分自得之色。
黎安安笑了起来,“多谢张大夫!”
她心里高兴,四处瞅了瞅医馆周围,拍拍胸脯道:“张大夫,可有哪些地方需要安安帮忙?尽管说!这医馆里头的活我能干的我全包了!”
“你个丫头,不给我添乱就算好了,”
张大夫没好气地笑道:“去草堂里跟小药童一块捡药去吧。”
黎安安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像是解了缰绳的小马驹,撒欢儿地往草堂去了。
接下来,只需要再找一个人去打听打听裴故说的那位故人便好。黎安安想了想,决定带小七来见裴故,如今能在外头活动,且方便打听消息的,就只剩小七了。
黎安安正想着,就听得医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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