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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脱下道服又换上以前那件红色刺绣的白衣,去见了宋浔和宋歧,没有昨天的针锋相对。
“宋宗主,昨天是我不对,是我情绪过激,那些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歧本来还在气头上,听了他的话降下火气,看他的着装道:“你这又是整哪一出?”
谭莫庭替他道:“近日修道之时他总觉得生了异样,许是隐脉不适,所以想退出宗门。”
“不过也得多谢你们愿意留下我这个祸端了,宋宗主,这些日子多有叨扰。”
“拿着摇越的玉佩,就是摇越宗的弟子,不曾叨扰。”宋浔看着他,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走出大殿,该要分路的时候,他将要转身,却被谭莫庭叫住:“秦穆先,你要去阌乡吗?”
昨晚的那些信中就是从阌乡寄来的,之前覃访就提起过那是他的家乡。
阌乡不大,在那里长居的大多是覃氏一族。
覃访的家里只有他爷爷一人,岁数是高龄,人看起来却很精神,性格和他的穿着一样利索,谭莫庭将佩剑递到他手里时,他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也没有伏桌痛哭,看表面似乎很坦然地接受了爷孙俩这样的再见。
但他的手就一直摩挲着茶杯,沉重地连连点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任谁都不可能不痛心。他只是相信覃访认同覃访,也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自覃访入宗门起,留在家乡的人的心思也就跟着入了宗门。
秦穆先把佩剑交给谭莫后就没进去,他懒得应付那种场面,便在屋外站着,却没听到屋里传出哭声,他拉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男孩便问:“小孩儿,你认识一个叫覃敛的人吗?”
男孩儿有些胖,听到他的话立马停住,转身时脸上的肉也跟着抖了两下:“认识啊,可我不告诉你。”
“我是好人。”秦穆先以为他是对自己有防备心,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管你好人坏人都不能叫我小孩儿,我可是男子汉,以后要参加竞修做宗门弟子的。”
秦穆先看出来了,原来是和覃访一类的人。他没放手,蹲下身缓缓靠近他,似笑非笑:“那这样,你带我去找他,我就教你怎么通过竞修;或者你不带我去,我就断了你的双手让你修不了道,选一个。”
小孩儿被他恐吓到,嘴硬说:“去、去就去……看在你说教我过竞修的份儿上……”
在乡里有一处简陋的修炼场,秦穆先去时还有几名年轻人在修道法,几名小孩子在一旁嬉戏,偶尔那些人修到精彩处还会认真跟着学两下。
“他就是覃敛哥。”男孩儿带着秦穆先到修炼场,指着其中的一名年轻人说,“他人可凶,你可别惹他。”
秦穆先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覃敛,只见他一直在教其他人修炼,嘴里说教些什么,面容是看起来冷漠了点,可秦穆先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也看不出哪里不好惹。他径直走过去,男孩儿在后面喊:“覃敛哥,有人找。”
覃敛停下动作,看到秦穆先,问小男孩:“找我?”
“对,秦穆先找,有人托付给你带一封信。”秦穆先答。
他从袖里拿出那封覃访未寄出的信,覃敛将长剑插入剑鞘,接过道:“他人呢?”
秦穆先的声音沉下来:“魂灭了。”
他没直接说覃访成了道傀,但既然被魂灭,也能猜出是什么原因。
覃敛的手一顿,信纸也被他捏出了褶皱,他抬手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慌乱的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放:“我早说过不要入什么宗门。”
小男孩儿听到覃访死了的消息,也突然丧下脸。
“覃访哥……”
秦穆先看到两人心里也生了紧张,他不想被带动什么情绪,只是将信送到,然后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往他这边走的谭莫庭。
“去哪儿了?”
“帮忙给覃访的朋友送一样东西。”他没隐瞒。
“是那位给他写信的朋友吗?”谭莫庭猜测应该是覃访曾跟他提及过的好友,他出来也是想找他,既然秦穆先已经见过那人,他也就不必再去了。
“秦师弟,你也是个怪人。”
秦穆先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摇越的同门都说你看起来冷漠,却在覃访遇难后又是去收尸又是送佩剑,倒也算有情有义。”
“没那么有情有义,哪天你人没了说不定我会锣鼓齐鸣,痛快上好几天呢。”
“那我可不能走在你前面。”谭莫庭踢掉小路上的石子,尽管上一句说得认真,这一句又怼回他的话。
他注意到秦穆先左手腕上的一圈浅浅地疤痕,红绳露出了一角,昨日在洪涝中那根线还是粉红色,见他握着左手一直扭动着手腕,问:“这次离开后,你打算去哪儿?”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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