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
先禀报一声。”
沄纚颔首应允道:“有劳金公公了。”
金公公似乎不放心,又回头交代了句:“就在原地稍后,不可到处闲逛”。
宫女们打起帘子,金公公往里殿而去。
凤鸾殿殿门外,不时有钟情鸟在宫墙上,盘旋,扑戏,空空的长廊上满是鸟儿欢快的叫声,一阵风而过,拂环着浓浓的各色花香迎面而来,这香气浓郁而繁杂,无法分辨是哪些花,芬芳馥郁只觉人头脑清新异常,神清气爽。
沄纚又等了一会,有位身穿粉紫色宫服的宫女走了出来,唤她进去,她忙收回打量沉醉的目光,随着那宫女往凤鸾殿而去。
一连穿过三间主殿,才到女王凤鸾殿的玉女居寝殿,宫女们一层层的打起帘子,一共穿过九道门,便是一片硕大的园子,园子里栽种着各类繁花,把人置身于花海,火红的绒球花,鸡蛋黄的圆球花,浅紫色的菊花,蓝色的马蔺……颜色各异,每一种花都罕见名贵,难怪老远就芬芳扑鼻。
沄纚和丫头们随那宫女穿过园子,来到了一排竹扎的长廊,长廊那一头有一间竹屋亭子,通身都上了翠绿漆色,翡翠色的瓦片好像玻璃一般晶莹剔透,如同一座翠绿的水晶宫,亭子上横挂着三个绿色大字—只翠亭。走过竹排的长廊,来至一条雨花软细石铺着的蜿蜒婉转小路,小路五彩斑斓,在阳光的映衬下折射下耀眼夺目。脚底从上走过,如同踩在云端,让人舒适放松。
“前面就是女王的玉女阁了。”领路的宫女道。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沄纚趁隙问道。
“我叫紫珠,宫里都唤我紫珠姐姐。”
“有劳紫珠姐姐了。”沄纚温笑谢道。
紫珠宫女微微颔首,不语。
来到九间三排围绕的紫色寝殿时,宫女示意沄纚停下脚步,偌大的“玉女居”三个龙飞凤舞紫金色的三个大字赫然醒目。
紫珠先走了进去,沄纚伫立门外候命,门外还站着好些个身着青褐色宫服的宫女都好奇的打量着三人。
只听见一声细柔极为好听的声音道:“把人领进来吧。”
门外宫女打起了帘子,紫珠走了出来,招手唤沄纚,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往玉女隔而去。
一身着鹅黄长袍如碎金璀璨夺目,佼佼乌丝上的紫金凤滴云披凤凰腾飞头冠更胜玛瑙翡翠的清莹彻透,湖蓝缀玉的腰纱垂在地上,一脸贵气逼人的老妇正襟危坐,神色泰然。
她身旁坐着一红衫绿裙、长眉杏眼、仪表不凡的美妇,面露微笑。
宫女拿了三张拜垫放在沄纚跟前,沄纚忙上前参拜:“妾身曼青公主沄纚,拜见女君殿下,女君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一并三叩首行礼参拜。
女君笑道:“免,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缓缓抬起了头来沄纚正碰上女王打量而来的目光,那目光如炬又隐隐透出几分英气。
少顷,女君温声赞道:“果真是不俗,明艳动人,神采奕奕,让人见之倾心啊。”
见女王赞赏,沄纚忙屈身谢恩:“多谢女王殿下赞赏。”
女君一旁坐着一年轻贵妇,沄纚正不知要如何行礼时,女君道:“这是弦王嫡妃燕王妃。”
沄纚忙又给燕王妃行礼:“娘娘万福金安。”
燕王妃笑着起身将她搀了起来道:“公主千万不要多礼,你以后也是要伺候王爷的人,以后就姐妹相称吧,以后我就唤你妹妹了。”
沄纚受宠若惊,不敢造次,又跪地道:“多谢燕王妃娘娘怜爱,妾身不敢高攀。”
燕王妃拉她坐了下来嘘寒问暖:“妹妹叫何名字,今年几岁。”
沄纚一一回之。
燕王妃见面前美人娓娓而谈,慧心巧思,心中不觉又添了几层欢喜。
燕王妃带沄纚拜别女王,领一众宫女往北星宫去拜见曼青弦庆王北淳弦。
沄纚心内作响,说不上是慌乱还是期许,感觉魂不自主,心潮翻涌。
燕王妃坐上轿撵,沄纚钟行随着一旁步行,好一会才走到北星宫。
小禧子向燕王妃道:“王爷一早去了锦绣宫,现人在卿妃娘娘那。”
燕王妃心头很不是滋味,缓了缓脸色道:“既然王爷不在,那本宫顺便也过去看看卿妃”。
燕王妃平时是个养尊处优脸皮薄女人,虽然明知道去了锦绣宫多半能见着弦王,只是她不想赤眉白眼跑过去,何况身为妃嫔,王爷不来见,岂能上赶着,这也不合礼数,落人话柄、遭人耻笑。
今日既然是有正事,那便另当别论。
燕王妃携沄纚,一并朝锦绣宫而去。
锦绣宫位处北星宫的下方,只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这里如同一汪清水,简陋非常,让沄纚不免怀疑这居然是一座宠妃的寝殿。园子里寥若晨星的草植沿着两排假山中间夹着一条草路,直通里头寝殿,寝殿的外廊上还晾晒着各类根茎和药草。
这寝宫也只比寻常大户人家房子大过去一点点,宫檐上悬挂着好几个鸟笼,宫女们把玩着鸟儿,颇为自在。
见了燕王妃走了进来,宫女都停了下来,跪迎道:“燕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燕王妃说道便往寝殿而去。
宫女已经跑进去禀报了,才转眼一体态丰腴大腹便便一袭白衣的女人迎了出来,她蹲下身子道:“妹妹给姐姐请安。”
燕王妃道:“妹妹快请起”说罢便将她扶起来,又向沄纚道:“快给卿妃娘娘请安。”
一张温柔甜美的脸颊与沄纚相对,这样甜美的长相真叫人神往心宁,沄纚忙跪地道:“卿妃娘娘万福金安。”
卿妃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花容月貌,仪表非凡。
她才想细问时,这时,一身灰银色的长衫,束着微卷的头发,腰间宝石装饰挂着紫色蜷龙玉石,一把寒光闪烁弯刀匕首悬挂腰间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沄纚转头而去,蓦然定住,这人?这人不就是?是那日她在芭蕉林所救的男子吗?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沄纚怪诞诡奇这难以置信的巧合。
他到底是谁?
燕王妃以为沄纚是初次得见北淳弦紧张失礼,只是轻咳了两声,将她从震惊的思绪唤醒过来。
那日被北淳竝所救,自己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又不便向北淳竝提于此事,每日沄纚还不免担心这人的生死。
此时她楞楞的看着此刻站在我面前那日在芭蕉林里遇到的男人。
燕王妃屈膝道:“臣妾见过王爷。”
她的话让沄纚大吃了一惊,这人是庆王北淳弦?那是在芭蕉林所救的人就是庆王?是自己要嫁的夫婿?沄纚反复发问,不敢相信。
燕王妃触碰了几下沄纚的衣袖,沄纚忙屈身行礼。
他并未看沄纚一眼,眼里此时只有卿妃,温暖又爱怜的口吻道:“快进来坐着吧,在外头都久站半天了。”
和那日在芭蕉林里的声音大相径庭,低沉沙哑。
沄纚随着众人走进了卿妃的寝殿,卿妃的寝殿里头也如同外头一般朴素,里头摆放的东西也少,好像除了必备的物品,别的东西一概没有,雪洞似的空寒。
来锦绣宫的一路,一句燕王妃已咒骂过此事:“卿妃这个贱货,就爱作这副腔调,勤俭持家,不爱红妆,不过是作给王爷看罢了,这个世界上哪有女人真的不爱享受好日子?”
庆王扶着卿妃在椅子上的水色软垫上坐了下来。
燕王妃也坐下来。
宫女上了锦绣宫时下最名贵的雨前龙井。
“难为你来看卿妃,怎么没有把芙儿带来,本王不得空去看她们了。”庆王道,
燕王妃令随行的婢女把带来的雪燕递了过来边笑道:“原本芙儿她们要吵着一起来,我怕她们扰了妹妹安胎,下令不许她们来这里疯玩。”
燕王妃又接道:“这雪燕是王爷当初赏给臣妾的,臣妾想着自己留着也是浪费,正好妹妹现在正是要进补的时候,何不拿来借花献佛,送给妹妹。”
庆王赞许:“难得你大方。”
卿妃忙命人将补品收下,又向燕王妃道谢:“多谢姐姐厚爱。”
燕王妃笑道:“这北星宫里除了妹妹有孕之喜,今日还有一喜事。如今妹妹有孕这府上没有能贴心伺候王爷的人,女君殿下今日让臣妾把曼青公主带来充实宫闱,今日起就留在北星宫伺候王爷。”
卿妃一惊,不慎碰到茶碗上的茶盖,那盖子在茶碗沿上碰撞一番,又滚到了桌上,接而又在桌上滚动一番,茶险些被打翻。
宫女们忙上前收拾。
庆王疑狐看了沄纚一眼,他这一看,沄纚窘起来,他转而又看向燕王妃道:“母后吩咐的?”
燕王妃笑道:“正是呢!母后体恤王爷如今子嗣单薄,送了这么一个美人来。”
庆王并不理会,只是淡淡道:“知道了,跪安吧。”
起身跪安,微风拂过,一股隐隐的杏花香若有若无弥散在屋子里,庆王仔细嗅了这味道,只觉香味有些熟悉。
一路惊尤未定,今日匆匆见的男人,居然就是沄纚此行要嫁的人,那日初入北淳第一次见到的男人就是是我的夫婿?沄纚惊叹,真真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只是,他并非传闻中说的奇丑无比沉迷女色,凶暴成性之徒,反倒面如星辰,神采奕奕,眉目俊朗,颇让沄纚出乎意外。可见这世间并不是什么传言皆可采信的。
今日这一见,看上去他性子十分深沉、冷淡,难以捉摸,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着他对卿妃如此这般细心体贴,沄纚料想这人也是个多情温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