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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批侍卫早已提着灯笼围了过来,刹那间灯火通明,灰衣人被死死围住,狼牙王这时从绿荫处走了出来,笑道:“庆王,别来无恙啊!”
“废话少说,今日你若有胆,便与我一绝高低,就算我死也绝无怨言,替王兄将北淳国的江山拱手相让于你。”灰衣人说着拉下面纱。
眼前的人让狼牙王有些出乎意外,“靖王。”
留在火势处救火的另一人迟迟不见二人回来,有些着急,便趁着无人脱身去寻二人。
留在侧殿与狼牙修一众人交斗的灰衣人早已身中数刀,无力脱身,只横心拼死一战。他壮硕的身体轰然倒地,眼看着就要成为乱刀之魂。
一阵青烟四起,弥漫腾腾,众人咳呛不止,才能睁开眼定睛细看,那膀大腰圆的男人早已不见。
膀大腰圆的壮硕男人拉下面纱,满脸胡渣早被鲜血浸透,“王爷,别管我,你快走,去帮靖王,成败在此一举。”
“不,本王绝不能丢下你不顾。”
“王爷。”男人喝道,自知自己大限已至,不过也就是一时半刻的事,眼下十万火急耽搁不起,他一声怒吼将长刀捅进腹中,“快走。”
男人赶至御花园,激烈交斗片刻,很快已解决掉不少威胁。
靖王此时已被狼牙王拿捏住不得动弹,他重叹一声道:“你实在不该来。”
狼牙王大笑道:“你总算来了。”说着拍了拍手,又上来好几批精英侍卫,狼牙王大笑道:“为了对付你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你以为你还能有活路吗?哈哈哈。”
说着狼牙王将长刀比在靖王面前:“五国十邦皆说你是有情有义重兄弟情谊的人,现在是要我断北淳靖的一只手,还是你自断一只手。”
灰衣人缓缓道:“本王自断一只手。”
“王兄,万万不可。”靖王喟然太息一声又喝道:“此生能得王兄这个君主兄长,骨肉之亲,我已此生无悔,死亦何惧?只是一点我放心不下,颇有微词,王兄从来都是成大业之人,只是,太过重女儿情长,从前若不是为了探顺贵妃,王兄何必要演那自败曼青的戏?为了她王兄离宫以身犯险,如今的局面皆是王兄你太过重情重义,探顺贵妃是救过你,可她也误了你,纵然如此我也实在不忍心多加责怪于你。只有一条是王兄你欠我的,欠整个北淳国的,王兄定莫放弃大业,九泉之下我也安息了,我自去也。”说罢靖王已有血迹从嘴角溢出,人似山石遽然扑地。
狼牙宫救火时,沄纚远远观望着,见一玉树临风,高大威猛身躯时甚觉熟悉,这身影刻在自己脑海里永不磨灭,绝错不了,可惜当时不便上前细看,只得远远打量着,见那身影又离去,一路便颠簸着跟到侧殿,直到在空荡的侧殿见到那满脸胡渣的男人才诧异失色。
等到沄纚偷至御花园时,一眼督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灰衣人,沄纚心惊胆慑,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他?沄纚屈着身体颤抖着手伸向那灰衣男人,终于煎熬着看清了他的脸,“靖王?”沄纚悲喜交集,“他在哪里?”
陆充依住处,沄纚失了魂般死死拉住她的手道:“王爷,王爷进宫了。”
陆充依喜忧参半:“真的。”说话间忙反应过来,起身张望一番将所有的窗户关好,才拉着沄纚道:“王爷现在哪?你见着王爷呢?”
沄纚摇首:“这就是我现在最担心的,靖王死在了御花园,狼牙宫侧殿也有一具尸体,这人我见过,是王爷的人。”
陆充依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爷受这么大打击,这次刺杀倘若又失败了,我担心,我担心王爷会不会”
沄纚颔首,“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充依心急如焚。
“只有把郁贵妃的孩子是王爷的这件事告诉王爷。”沄纚道。
陆充依默默颔首:“这兴许是个好办法,可是如今我们去哪里找王爷?”
沄纚道:“尽快昭告天下。”
陆充依不敢置信道:“你疯了。”
沄纚神色沉寂,“只有这一步险棋了。”
“可是,可是,要毒杀狼牙王谈何容易?你不要忘了他们可是从小就生活在毒堆里的人,什么毒逃得过那些野蛮之徒的眼睛?”
沄纚目光凝聚,“下毒当然不行,若是能乘其不备杀之才是唯一的办法,此招虽险恶万分,稍有差池便粉身碎骨,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半月后,郁贵妃忽发疾病,全身溃烂而亡,宫里人皆对此事议论纷纷,郁贵妃从小养尊处优,诞下儿子后狼牙王也总算待她不薄,谁知会忽然患上暴疾,就这么没了,真真世事无常。陆充依见襁褓婴孩没有母妃到底可怜,遂求了狼牙王代为抚养小太子。如今陆充依便是这孩子名义上唯一的母妃。
寂寂荒郊,方外野店,一人垂首叹气,“如今又失败了,再寻良机不知又待何时了。”一灰衣蒙面男人心如死灰沉默不语,只是将靖王的随身之物交由那人,良久才蠕动嘴唇缓缓道:“交给靖王妃。”
说罢灰衣蒙男人将胸前一掐金缀银的小瓶取出,这是他从她妆匣里拿来的,从不曾离身,出征异域,这东西便是他在孤寂中的念想,从不曾让人知道。
“砰咚”一声,瓶身俱碎,杏香浓郁悠长弥漫芬芳,久久不曾散去。男人浑浑噩噩行在野蛮小道上,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