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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石头,毁与不毁有什么不同?”
“这也是砚之的心愿。”裴砚之不再解释。
很多人都明白这样做的代价,但也许不会有人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天规石并不只是一块石头,神圣的天生之物。它早已经是一个符号,一个墨守千百年的等级制度。
它只要矗立在那里,就永远没有人想质疑,敢质疑,去质疑这种制度。
所有人都顺从地走在“上天安排好的道路上”。
总有人要去开路的。哪怕是只开出一条缝来。
哪怕是身死。
可是……只要透出一条光来,总会有后来人被照到,他们会循着这道微弱的光,一点点地扩大队伍,一点点地走出黑暗,走出新的路,绽放出新的世界。
裴砚之想,他就是去开路的。
他要把压在人们思想里的巨石劈开。
与天斗,破万法,创公正,护清平,这是他的“道”。
此刻他站在高高的山峰之巅,玄衣如视死如归的燕,锋利地割开狂风。
既然三魄已经无法寻齐,他也没有再等下去的意义。多等一日,只会让莫师兄的寒冰掌更加炉火纯青,使自己更处下风。
山间松柏风骨峭峻,傲然挺于岩中。
裴砚之聚拢掌心煞气,尽数向天规石落下。随着“砰”地一声惊天巨响,天规石顶上登时现出一道裂缝。
同时,血腥的味道很快在齿舌之间蔓延。
一道鲜血从裴砚之的嘴角静静流下。
方才,他亦瞬感一道撼地之力从天规石处向自己袭来,他胸口剧痛,脏腑俱伤。
果然,天生神物岂是随随便便就可毁掉?天规石上金光乍现,无数条目字规浮现而出,神圣威严地围绕着天规石形成坚固的防护,无声警告着侵犯者。
裴砚之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继续朝天规石输送煞气。
一时之间,煞气与金字互相交缠,互相吞吃。僵持之中,天规石上的裂缝细细地变密,而裴砚之胸口剧痛同样愈来愈重,叫他几乎站不直身子来。
下一秒,他脸色更是骤变。
痛,他早已经习惯了深入骨髓无处不在的痛。可他还感受到了冷。
煞气遇冷激化,会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地暴走,时时刻刻觊觎着夺走他的心智,蛊惑着他堕入魔道。
是莫砺锋的寒冰掌。
九重天本就是对万卷院长开放,因此上到顶峰对莫砺锋没有任何阻力。他周身气场全开,眼神中竟是从未见过的狂喜与贪婪。
“裴师弟,你让师兄我找得好苦,”无数寒冰来势汹汹,如利锥直冲裴砚之面门,“煞气果然在你身上!”
“轰。”
冰锥在半空中化为气流,转瞬即逝。
裴砚之一手对付天规石,一手迎战莫砺锋。
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张开,掌心源源不断地涌现着黑雾。
黑暗笼罩之中,他的眼神却清澈如水,一片光明,坚定得让人害怕。
莫砺锋向后退了一步,嘴角却愈加疯狂上扬。
煞气,可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