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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些村民对于神仙的追随也没有多虔诚。谢随安嗤笑一声，没多想，要上前推开庙宇的大门，却像是摸到了什么不显形的门槛，如何都推不开。
她一蹙眉，想抽出危花以暴力破门，却被通饮言拦住。
“这门上有阵法。”即使光纤昏暗，谢随安亦能看到少年目光灼灼。
通饮言顺着早已褪色的大门一寸寸摸过去：“不算很精巧的阵法，但布阵者的修为应该不在我们之下……这阵法只单单起到了阻隔作用，但若是我们强行破阵，恐怕会叫布阵者有所察觉。”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也有修真者？”闵如初不解，“不可能啊，这地方灵气单薄，环境恶劣，村里人又奇奇怪怪的，他为什么要特地在——”
话音落了一半，戛然而止。
“如果，村民奇怪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座庙呢？”谢随安倏忽提出一个设想。
如果，村民是为了守护或者说捍卫这座庙宇，才对他们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答案明明呼之欲出。谢随安很想把一切拼凑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是正确的方向，然像是失去了最关键的串联，一切都因破碎而扑朔迷离。
要是能探一探庙中有什么就好了。
闵如初显然与谢随安想到一块儿去了，问：“呆子，这阵你能不能破？”
“给我三日，可以。但擅闯非君子所为……”通饮言知晓闵如初的弦外之音，犹豫着答了。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坐视不理也非君子所为？”
闵如初问得突兀。通饮言皱眉沉吟了会儿，试图理解闵如初的意思，终是败下阵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谢随安亦随着闵如初的话投去目光。这村子怪是怪，但事情毕竟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严重程度，可听闵如初的意思，却是有什么已经发生了。
谢随安垂眸，这几日她们几乎是一起行动的，难道是闵如初在何时有了额外的发现？
只见一贯嬉笑的少女此刻却紧绷了面色：“我自少时起便目盲，其余四感便比较通达，常常……能感知到会被常人忽略的东西。加以灵力辅佐，有时我‘见到’的未必比你们少。
“方才，我靠近这里，就嗅到了一股血肉腐烂的腥臭气味。起初我以为是什么野兽的尸体腐烂了……但我一想，一路来，你们有察觉任何鸟兽的痕迹么？”
谢随安与通饮言对视一眼，皆道：“没有。”
整座山都和村子一样，静得骇人。他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一座自然生长的深山，绝不会是这样的。恶臭的来源不是飞鸟走兽，又能是什么呢？众人联想到此事，隐隐联想到了事物不可告人的一面，竟良久无人说话。
闵如初再度开口打破了沉默：“这股腥臭，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
“你确定？”通饮言开口，声音却是沙哑的。
“——我确定。”闵如初的态度可堪称斩钉截铁，“就是这里，不会有错。”
像是下了极重的决心，通饮言阖眸，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片刻后睁眼，稚气的脸上满是不相符的凝重：“给我两日。两日之后，我们再来破解此阵。”
——届时，自会真相大白。
闵如初惊喜地叫了声，正想与谢随安击掌庆贺，却想起来她可能还在同自己闹别扭。
“那……安安你还来吗？”闵如初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拒绝。
谢随安念及通饮言说的那句“但布阵者的修为应该不在我们之下”，心中颇为踌躇。
之前愿意与闵如初结盟主动出击，是因为她觉得对手至多是一些没什么修为的村民，最不济惹不起就跑。可眼下形势变了，对手变得神秘未知，还明摆着与他们实力相当。
谢随安很了解自己，她没有他们那么强的正义感，她惜命得很，再深入探秘，无异于以身犯险。
她犯不着同自己的安危过不去。
但，她若同通瑜他们一样，伪装成浑然不知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坐以待毙呢？
“……我会来的。”谢随安开口，“既然做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好耶！那两日之后，我们再来，说好了，不见不散！”闵如初鼓起掌来，见无人应和，恨恨地捅了一下通饮言，“愣着干嘛？鼓掌啊！”
“哦，好！”通饮言被动地鼓起掌来。谢随安无语地扫他们一眼，走了：“天快亮了，我先走了。”
“哎，别着急嘛安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