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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敛了敛神，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轻轻将门关上。
房间不大，只有六七平米，中间放着一张小长方桌，两张椅子，林向益坐在一边，抬头看着她。
他穿着拘留所的灰色衣服，头发也剪短了，变成了寸头，看起来硬朗了很多，但他的气色很差，皮肤粗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鲜风采。
林向益正审视着她，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职业连衣裙，系着一条细的咖色腰带，露着纤细白净的小腿，黑色的浅口高跟鞋，高挑的身材曲线曼妙，简约大气，成熟优雅，隐隐透出几分气场。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看低了这个女人，他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被他这样审视着，她有紧张，低头看了看鞋尖，调整了一会儿，这才迈开脚步，往前走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将包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离婚协议拿出来，递给他。
“签了吧。”
她的语气冷冷的，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和林向益之间，在私人上没有太多财产纠纷，就算有，她也不想和他纠缠，她只想和他划清界限，所以离婚协议也拟得简单。
林向益拿过离婚协议，大概浏览了一遍，将协议合上，看着她。
“你是因为对我有所发现，才一直躲着我？”
这半年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他想知道。
她这才端正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否认。
“章定薇，你还真有点本事，竟然瞒过了我！”
他纵横商场，翻雨覆雨，何等精明，他的妻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不是因为我有本事，而是因为我从未入过你的眼，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她的声音沙哑，有些歇斯底里。
七年真情错付，遭遇这样的利用和背叛，万千情绪在胸中汹涌，她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用力闭上眼睛，头微微上仰，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林向益看着她的神情，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痛苦，微微惊愕。
她重新睁开眼睛，勉强压制住自己，保持着平静。
“是乔熙告诉你的吗？”
被逮捕之前，他去见过乔熙，她为她说了那席话，他就知道，她们之间的交情不浅，很有可能，自己最后一次谋杀失败，也跟她有关。
她怔了一下，明白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发现的。”
她咽了咽，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优秀，高攀了你，配不上你，你看不起我，所以才忽略我，不肯跟我多呆片刻。”
她的脸色发白，面容里透着虚弱，跟他说这些，每一句话，仿佛都耗尽了力气。
“直到年前，你晚上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高档的红酒喝得越来越多，你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的情绪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连你身上的气息，都变了，我知道你出轨了。”
她用力一咽，脑海里全是去年冬天，她怀疑他出轨的那段时光，就连眼前的接待室，也跟着灰暗起来。
林向益心头一震，她能觉察到他身上的每一点变化，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在乎自己。
他心里发堵，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很想知道，你爱上的人，是什么样的。”她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看着隔着一张小方桌，不到一米的男人：“所以，我找了私家侦探去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