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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暮暮真聪明!”
或许每个妈妈都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说吧,所以邱欣也不例外。
纪柏暮也确实算是聪明,尽管只是小学,却总是能稳稳地居于年级第一名,也算是回应了父母的期待。
每次放学的时候,纪柏暮总是能看到许多等在门前接孩子的家长,然而那里面并不会有他的父母。
纪柏暮的妈妈邱欣,从纪柏暮记事起就在她的故乡工作,而纪柏暮的爸爸纪国文,也长期驻扎在自己老家的乡村。
在纪柏暮童年的记忆里,奶奶和哥哥总是比父母占据更多的位置。
“小暮,这里!”纪泠总是会从他看不到的地方冒出来吓他一跳,然后揉一把他的脑袋。
“泠哥!”这时,反应过来的纪柏暮便会笑着扑上去。
纪柏暮的哥哥纪泠,比他大四岁,也比他高了三个年级,所以纪柏暮放学的接送问题就基本都由纪泠来负责了。
两兄弟自小感情就很好,纪柏暮很小的时候就是纪泠带着,纪泠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因为家里只有三个房间,爸爸妈妈用一间,奶奶用一间,所以两兄弟也是从小在一张床上睡到长大。
“孩子们,起床啦。”
每天早上,当他们的奶奶王志玲来叫醒他们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两个小家伙抱成一团,每每看到这一幕,都会让她感到暖心。
和大部分在学校门口的各种小吃摊上解决早餐的同学们不同,纪泠和纪柏暮的早餐向来都由他们的奶奶一手包办。
他们的爷爷在他们的父辈们都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一家子全靠现在这位看起来瘦小的老人撑着。
奶奶的早餐能做到一周里每天早上都不重样,花卷馒头包子饺子她样样都能做,但是要说奶奶最拿手的,还是豆浆和油条。
熬得恰到好处的豆浆,配上被炸得蓬松轻柔后切好的油条,总是能让纪柏暮他们一清早的便充满能量。
两兄弟上学的路上也是无话不聊,总是能从这里聊到那里,又从那里聊到。
“最近有个人老来挑衅我,我的削笔刀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纪柏暮偶尔会聊起这样的事。
他所在的班级虽然是年级上最好的班级,但也总会有那么几个刺头,爱去跟人挑事,而纪柏暮这种成绩好却又性格内向的人,就是他们最喜欢针对的类型。
纪泠听了后总是会冷下脸来,捏一捏拳头道:“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揍他一顿?”
纪柏暮听完后吓了一跳,赶忙摇摇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泠哥你不用特意去管这种小事啦。”
纪泠是那种如假包换的年级小霸王,打遍年级无敌手,即使杠上高年级的也从来没有吃过亏,身边的朋友见了无不喊一声“大佬”。
本来那群人想要喊“泠哥”的,但是因为这个称呼被纪柏暮占用了,于是惨遭丑拒,只能老老实实叫“大佬”。
既然纪柏暮这么说,纪泠也就没有多问了,然而下一次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那个人因为被纪泠当场撞见来跟纪柏暮挑衅,最终还是被拖进厕所里胖揍了一顿。
“泠哥,都说不用这样啦!”纪柏暮颇为苦恼地和哥哥抱怨道。
“他先招惹你的,那就应该做好被揍的准备才是,”纪泠倒是不以为意,然后掐着他弟弟的脸对他说道,“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老被那些人欺负,你得学着有点脾气,知道吗?”
脸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纪柏暮只能挣扎道:“知道了知道了,泠哥你快放开我啦!”
纪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却有着些许落寞一闪而过。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纪泠六年级的末尾了。
也是在这天路上,他突然说道:“小暮,今晚我们一起去体育场上玩一玩吧,很久没有一起了。”
纪柏暮蹭的一下来了精神,兴奋道:“好啊好啊,那我马上就回去把作业写完!”
说着,纪柏暮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纪泠在后面无奈地笑道:“慢点!”
晚饭之后,纪柏暮和纪泠来到体育场上,这里是县城里晚上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各种游戏玩乐的小摊,诸如射气球、石膏像、钓鱼、蹦床等琳琅满目,与霓虹灯光一起交织出令人应接不暇的热闹。
但相比起这些小摊,他们最钟情的地方还要数跑道里的草坪——这里以前曾经是一个足球场,现在却连球门都已经荒得只剩锈蚀的铁架子了,反而是中间的野草飞长。
在这个草坪的角落里,有一小片纯粹的四叶草草地,以前奶奶每天晚上带着他们来的时候,他们会在这一片小草地里玩抓鬼之类的小游戏,总是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这一年来,奶奶渐渐地很少出门了,这还是这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
纪泠坐在草地上后就直接躺下了,纪柏暮也不知道要玩什么,索性就跟着哥哥一起躺了下来。
低矮的四叶草簇拥着躺下的人时,并不会像普通的草那样扎人,反而是被清淡宜人的草香气包裹后,让人感到一阵舒畅。
纪柏暮望着天空上闪烁的星河:“今晚的星星好多啊。”
“是啊。”纪泠语气有些飘然地道。
纪柏暮忽然感觉到他的哥哥今天似乎有些反常,于是翻过身看向他:“泠哥,你怎么了?”
纪泠看着纪柏暮,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眼睛不由自主地移开,然后坐了起来,纪柏暮也跟着坐了起来。
“小暮,以后你要自己坚强一些哦,不要再让人欺负了,”纪泠抓着纪柏暮的肩膀,表情很是认真地道,“当然,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一定要和我说哦,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听着的。”
年幼的纪柏暮被纪泠这一番话说得茫然了起来:“哥,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纪泠的眼神再一次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然后移开了,不再同纪柏暮对视。
那天之后,纪柏暮很快就知道了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爸爸说那是泠哥的父亲,他的大伯——把纪泠带走了。
纪泠在走之前还回头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转身跟那个人离开了。
从很早很早之前,纪柏暮就知道了,他和泠哥并不是亲兄弟,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泠哥的双亲。
但直到这之前,纪柏暮都几乎从来没有想过泠哥会有离开的一天,毕竟从他记事起,泠哥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那一天晚上他哭了很久,哪怕那天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他也没有因为此好受一点,直到爸爸不耐烦地走进他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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