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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杀你一个人，现在我改主意了。”
竹下龙一一个眼神过去，手下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紧闭的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领着一个八岁大的女孩慢慢走了进来。
当男人看到这两个人是自己的妻儿的时候，情绪瞬间无法控制。他开始剧烈的挣脱吊起他的绳索，但是所作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
“竹下龙一！祸不及妻儿，有什么冲我来，你为难他们干什么？”
“本来我想等你说出我想听的东西以后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说罢，竹下龙一拿起桌上的一把左轮□□，右手握紧枪把向左用力一甩，将弹仓打开。
他拿起五颗子弹装了进去，子弹摩擦发出的声音像是催命的音符。
“哒！”
随着上弹的结束，警官一家三口也开始微微发抖，他们都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我跟你玩个游戏，这枪里一共有五颗子弹，你们三个有六分之一的机会活下去，不过到底谁能活还得看天意了。”
竹下龙一先瞄准警官的老婆，两人双目相对时，他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把女人甩飞了好远，还有些从头部喷涌而出的鲜血正好飞溅了出来，落在警官的脸上。
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警官也无能为力。他能够做的只有歇斯底里的呼喊，可那是他自己相像出来的，他现在根本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警官伤心欲绝的样子也正是竹下龙一希望看到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他缓慢的调转枪口，黑洞的枪口直指在一旁吓哭了的小女孩。
“不！”
警官无力的挣扎着，即使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
“现在你有没有兴趣告诉我，我想要的回答。”
警官的双眼明显有些游离，或许他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向竹下龙一妥协。
自己曾经和妻儿甜蜜的日子里那些美好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八岁的女儿经常跟自己提起的那个游乐园他好像从来没有带女儿去过，还有他还答应过妻子一定会带着一家人出国旅游。
所有的所有都好像是电影一般，现在看来竟然都成为了遗憾。
他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妻子，那双克莱因蓝色的双眼此刻正盯着自己，那眼神还是像每天送自己上班时的温柔，他能在这双眼睛之中看到最多的就是支持。
“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无法为那个杀人犯开脱罪名。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警察的手里。”
“看来指望你是肯定指望不上了。”
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竹下龙一果断扣下扳机。
就在警官以为自己的女儿也要被子弹打死的时候，左轮□□很不配合的发出一声空响——这是一发空弹。
竹下龙一也被这种情况惊讶住了，这得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正好碰到这发空弹。
不过随后竹下龙一的行为又让警官陷入了绝望，竹下龙一又是抬手一枪，这次小女孩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子弹穿过她还没完全发育好的头骨，她也和她妈妈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
竹下龙一完全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竹下龙一把手中西木洁的照片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用这只空下来的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另一手用手里的枪用力插进他的嘴里。
可能是实在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他没有再去反抗，而是十分配合竹下龙一对自己的虐待，他现在只想让竹下龙一快点杀死自己。
“砰！”
枪响之后屋子里陷入了可怕的寂静，偌大的房间里好像一下变的空荡荡的。刚被杀死的警官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流在地上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那双眼睛至死都在盯着自己的妻子。
趴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作产生的声音会让此时的气氛变的不和谐。他也不敢抬头，他觉得此时周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只要一动，刚才搭档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忽然，他感觉一只脚踩到了自己的后背。
可现在的他恨不得没人注意到他，赶紧把他拉出去和这些尸体一起被扔到大海里喂鱼吧。
“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竹下龙一这时候将左轮□□换成了一根钢管，他扫视自己脚下这人的全身打算先找一个地方做做前戏。
“老板。”
房门这个时候被一个手下推开，竹下龙一没有在意他的到来，手中的钢管已经瞄准好了趴在的地上警官的膝盖，钢管已经被他高高的举过头顶随时都有可能砸下去。
“陈小姐说想要见你。”
一听到陈轩然想要见自己，竹下龙一本来阴沉的脸上多了一些笑意。这两个嘴硬的警察对自己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放下了手中的钢管，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全都是血。
竹下龙一环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手下的身上。
“你，跟我换下衣服。”
这是陈轩然第一次独自一人呆在竹下龙一的办公室里，和竹下龙一单独相处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还是有所顾忌的。可是现在的她心中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想法，现在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让竹下龙一想办法帮助西木洁。
她有些忐忑的坐在房间正门所对的那张最大的沙发上，这沙发很软，但是并不是那种一坐就会整个陷下去的那种软。
陈轩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一会儿见到竹下龙一应该怎么说。
由于出来的时候太匆忙，陈轩然还忘记穿上鞋子，有些冰凉的地板让她的双脚不得不来回互搓。
“叮！”
一听到房门自动打开的声音陈轩然赶紧扭过头，那个此时她最想要见到的人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即使只是几分钟的等待，她也依旧觉得十分漫长。
可现在竹下龙一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了，陈轩然居然忘记了想要说什么。刚刚在脑海里反复思考的话语也在此刻变成大脑里的浆糊，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竹下龙一的率先开口让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缓和了不少，陈轩然也猜到了竹下龙一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于是她也就不在有所顾忌了。
“我今天早上从新闻上看到西木洁被抓了。”
“这个事我知道，我正在想办法。”
“我有办法帮助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竹下龙一不太相信陈轩然会帮助自己，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和陈轩然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完全相悖的。
“你能帮助我做什么？说服他们把西木洁放掉吗？”
“不，法院判决不是讲究证据吗，我能把证据销毁。”
竹下龙一凝视着陈轩然几秒钟，心中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她。
自己抓来的两名警察从开始审问到现在一点有价值的话都没有说过，而且自己还被他们们俩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心里也清楚在这么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些警政厅的小警察们有一多半都是对自己有着极其仇视的心里。如果陈轩然就能够解决自己想要的情报，那么自己就不用白费力气去撬开警察的嘴了。
“你需要什么东西？”
“一台可以联网的电脑，性能好一点的。”陈轩然眼睛往上一挑正好和竹下龙一对视，“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要你答应我，我帮你做完你需要的事情之后，你就要送我回家。”
“回……回家啊？”
其实对于竹下龙一来说，陈轩然不论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可是他不明白，这里要什么都有的生活为什么就比不上她口里的那个家。
一向决策十分果断的他这一次真的犹豫了，看上去表面没有什么波动，竹下龙一的内心已经开始了一场战斗。这是在西木洁和陈轩然之间的挣扎，一个是忠心耿耿的部下，一个是自己的挚爱，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竹下龙一用力的攥紧了拳头，骨头之间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楚的听见。
“好。”竹下龙一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陈轩然听到竹下龙一同意送自己回家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也就是这十分微笑的动作却像是几万跟钢针一样刺痛着竹下龙一的心。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自己深爱的杏子的死亡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对于其他的所有大小事务他从来没有控制不了的时候。
在陈轩然面前，他第二次体会到自己能力的局限。他知道，陈轩然也会和当初的杏子一样，在未来的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离开自己。
竹下龙一想起了船越正雄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对于可控的事情要保持谨慎，对于不可控的事情要保持乐观。人只能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要接受这个事实。
没错，自己需要接受这个事实。
“十二层里都是电脑，你挑一个最喜欢的。”
竹下龙一满眼温柔的看着陈轩然，他也清楚从现在开始就是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或许在陈轩然走之后，自己的这份温柔应该再也无法燃烧起来了。
“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