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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柠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王金花哎呦一声大叫。
“我憨牛是憨，不是孬！从不胡说骗人。我说是那就是。大伯娘赔我十块衣服钱吧。”叶柠菡面带笑容。
“十块？你怎么不去抢？那得买多少布，嗷呦！”王金花又是一声惨叫。
叶柠菡暗中轻轻捏了一下。“大伯娘，我人高马大的穿衣服费布。再说了，买布要去公社，没有布票就得用鸡蛋换。我家这鸡蛋可是买来孵小鸡的，鸡生蛋。蛋生鸡。十块钱哪里够！”
王金花惨白着一张脸，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伯娘不给，我就去找玉兰姐要，是她害我。不过大伯娘知道，我这人一生气手下就没个轻重。你们家玉兰又长的好。万一不小心弄伤了脸，可再也卖不了200了。”身后又是一阵低笑声。3
王金花差点气个仰倒，平时吵架无敌手的她，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看着憨牛一脸泥巴中的清明大眼睛，就是嘴就是上不来。那眼睛笑弯弯的，却又可怕的寒光。让她看的肝颤。
“大伯娘，给钱吧。不然去你家拿粮食抵？”叶柠菡还是笑眯眯的。可王金花却是看的背后发凉。
憨牛发起狠来，能打倒三个壮劳力。自家大儿子早就分家了。
老二没讨到媳妇，虽然在家却是万事不动，再加上她男人也就是憨牛的大伯也打不过。
憨牛可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向来憨傻。虽然一般都是被欺负被耍也不吭声。
而今天，憨牛很不对劲。说的这些话，好像马上能做到。一点都不憨傻，好糊弄了。
要她给钱她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别说十块，就是一毛她都心疼。
“对了，大伯娘，当年是你上山，把我扔在西山窝子里的吧！那可是大雪天啊，大伯娘真是不辞辛苦有了两个多小时哦！”
叶柠菡眉眼弯弯的。仿佛不是说什么仇恨，只是家常聊天。
身后一片惊叹。
当年憨牛父亲病死，母亲被外婆拖回去再嫁。襁褓中的小憨牛被扔在她二爷爷家门口。
后来王金花哭天喊地的跟村里人说，她在院里扫雪，憨牛在在旁边玩，她回屋喝口水的功夫，出来孩子就不见了。
追出去一看，是被狼叼走了。那个年月，冬天是有狼进村的。叼孩子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村里还组织人好一通的找。
后来过了六七年叶振国回来，大家也都这么说。
可谁知叶振国一次进山打猎，就带回来了七八岁的小憨牛。据说是山里老道给救了。
有胎记个当时，孩子的衣服证明，村里人也都是感叹，憨牛大难不死。
可这实情谁也不知道啊！就算牛鼻子老道看见了，可这么多年叶振国没有任何异样。
这憨牛就是听老道说了，这么多年也只字不提，今天怎么突然说的这么清楚。
“没有，不是…”王金花都开始哆嗦了。辩解都不会了。
“那大伯娘，掏钱吧。”叶柠菡说完伸出另一只手。
身后村民开始对着王金花指指点点。不行，她得赶紧，赶紧糊弄过去，去村民面前哭诉解释，挽回自己的名声。
不然老二就别想找媳妇了。谁家敢给女儿找这样的婆婆。
闺女再漂亮也别想卖200块了！
王金花脑子里乱乱的，迷迷糊糊就去掏兜。
今天，她本来是打算吃完午饭去趟弟弟家，给她老娘偷偷塞点买药钱的。身上带着两块多呢！一糊涂竟然一下子都掏了出来。
叶柠菡眼疾手快，一把拿过来。
看了看说道：“两块七，大伯娘还欠我七块三。”
说完一抖手，松开王金花的手腕，王金花吃不住这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就出了篱笆园门。
看热闹的村民竟然给她让了路。
“大伯娘慢走不送。”
没了热闹人群也散了。
马大婶也赶紧回家忙活自己的事了。
叶柠菡送马大婶出门。远远看见王金花失魂落魄的走着。
突然嗷呦一声，不知哪里飞来的泥巴，糊了一头一脸。
顿时叫骂着哭起来。
叶柠菡噗呲笑出声来。
走在最后的一个青年回头看到，不禁一愣。
随即打趣道“喂，憨牛，几天不见，怎么瘦了？条儿也顺了，牌儿也亮了啊？真好看。”
叶柠菡知道自己现在一身一脸的泥垢，只当他在说反话，挥手笑道：“去去去，一边玩去。”那人也笑着跑远了。
叶柠菡转头去看爷爷，老爷子出了气，这回正笑呵呵的呢！
见叶柠菡泥猴一样，不禁哼了一声。
“还不来去洗洗。搞得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