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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后方有一座烂尾的工厂,已经废弃很久,平时基本没人去,漆红的大门敞开,随风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闻枫被约见的地方就在这里。
此刻大门大开,一群十五六岁的高中生和几个染着各式各样颜色的社会人士围聚在工厂里,有些不耐烦的人已经开始踹机器铁皮,装腔作势,发泄自己的不满。
“妈的,怎么还不来!”
闻枫单肩挎着书包走进来,应嘉澍也跟着进来,选了一个最佳观看位置随意坐下,完全没有贵公子的娇生惯养。
他们看到闻枫,纷纷停止踢踏机械的动作,目光带着审视,上下扫视了一下闻枫,有不屑有不爽,但更多的则是鄙夷和幸灾乐祸。
“就是你打的人吧,你小子胆子不小啊。”一个染着黄毛的男性越过众人走了过去,趾高气昂地问。
“就是,认识我龙哥不?赶紧给刘一泽道歉赔钱,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应嘉澍觉得这个黄毛有些眼熟,看到那人把外套脱掉露出两个胳膊的纹身,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巧了么这不是,昨天从巷子口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撞到他的,就是这个黄毛。看样子是收了几个高中生的钱,用这种方式吓唬吓唬人。
什么龙哥鸡哥的,那个纹身洗洗就掉了。
可怜的omega即使是这个程度应该也会被吓一跳。
应嘉澍心想,目光放在闻枫身上。
闻枫不停往后退,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翘着二郎腿坐着的某人,收回视线,紧紧地抱着书包想保护自己。
即便是害怕,眼神也坚定无比。
“我不认识什么龙哥,我又没有打人,为什么要赔钱!”
黄毛一脸不爽,“草泥马的,老子说话你敢不听吗?”
闻枫:“就不听,我又没错!”
黄毛说着一挥拳头朝闻枫打去,闻枫抬起书包遮住脸一躲,黄毛落了个空,不由得怒吼一声,“老子今天非要收拾你一顿不成!”
说罢,黄毛又挥拳冲过去,应嘉澍见状,随意抓起身旁的铁水管急忙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要打下去的手向后折。
黄毛一个措不及防被折得身子往后仰过去,摔倒在地上,周围的高中生见状纷纷躲远,黄毛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打闻枫,应嘉澍伸手拦住他。
拿着水管的那只手细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只是略微有些苍白。
应嘉澍:“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这位龙哥应该是没有认出来应嘉澍,这个突然出现的帮手让他失了面子,此时表现的不屑一顾。
“你特么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是他的同学,过来帮忙的?我呸,告诉你麻溜的给老子滚蛋,别耽误老子揍人,就拿这么一个破水管,真以为你——”
应嘉澍不想听废话,猛地侧身一把抓住黄毛挥舞着的右手反拉着,一脚猛蹬在对方腿弯处,对方痛呼一声跪倒在地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要不是此刻鼓掌不太合适,那几个高中生都想拍手叫好。
黄毛挣扎着爬起,应嘉澍一只脚踩上去,手臂搭在膝盖上,弯下身子,水管在对方脸上拍打着,转而捅在他不老实的右手上。
“现在,有我说话的份了么?”
十指连心,黄毛痛得眼前发黑,嘴里哇哇直叫唤,“特么的你们还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应嘉澍叹气,随意抄起旁边的水管就往旁边的人背上打,三下五除二,两分钟把冲上来的人都解决完事。
平日里寂静无人的工厂,此刻一堆人趴在地上哀嚎。
应嘉澍冷声:“滚。”
几人麻溜地跑了,黄毛不甘心地回头看向应嘉澍,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应嘉澍被遮住大半张脸,但黄毛明显的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带着威胁的视线,应嘉澍假装上前一步,黄毛立马跑了。
最开始挑事的高中生想跟着偷偷溜走,应嘉澍丢下水管,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几人立马靠墙站。
应嘉澍从几人面前依次走过,“说说吧,谁起的头,原因?”
那个在厕所遇到闻枫的人也是个有担当的,站出来把事件经过和应嘉澍一五一十地说了。
应嘉澍一听就知道纯纯扯淡,他在厕所遇到闻枫的时候,临近上课时间,除了胡涞先走了,哪还有人进出,要么就是看错了,要么就是误会,再不济就是故意陷害。
毕竟omega都软弱可欺,谁都能踢一脚,除了他应嘉澍以外。
他和几人说清楚,几人点头表示是个误会,在应嘉澍的要求下道了歉,让他们离开了。
此时工厂又恢复寂静,应嘉澍看着抱住书包的闻枫:“打算看到什么时候?过来。”
闻枫回过神扑过来,抱着他,带着哭腔,“哥哥,我好怕!”
应嘉澍猝不及防,身体僵硬,把人推开,却发现推不动,于是只能僵硬地安慰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怕。”
天色渐晚,远处日落所形成的晚霞散落在工厂,那些工厂铁皮反射着刺眼的光,周围一片寂静,静谧的氛围中,只剩下闻枫哭泣的声音。
应嘉澍一动不动。
他第一次遇到这事,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是要推开,还是拍拍他的背比较好?omega应该会介意别人触碰自己的后背吧?至少他很讨厌,但这又是闻枫主动抱住他的,也就说也许他不介意?那他可以吗?
应嘉澍想了很多,周围刮起了微风,吹动了地上残留的树叶,发出细腻的声响,怀里的人轻声叹息,可能是抱累了吧,然后对他说他根本没有考虑过的事。
“送我回家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