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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小朋友都被家长拉回了家,中间的大灯也灭了,小广场陷入了平静。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显得分外突兀,周羡青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接听。
“羡青,你还没回来吗?”那头传来沈嘉树温和的声音,“我到家发现你没在。”
“哦……”周羡青有点疲劳,脑子钝钝的,“我回来了,现在在楼下小广场。”
沈嘉树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呢。”
“嗯,没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
“好,那早点回来。”
周羡青挂了电话,继续双手托着脸发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周羡青只当是下班晚归的人,头也没抬,那脚步声却停在了他身后:“羡青。”
周羡青愣愣地转头,只见沈嘉树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些浅浅的笑意,嘴唇张合,半晌才问:“你……你怎么下来了。”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回家了,我们家的还没有,所以我下来看看。”沈嘉树绕到他前面来,微微蹲下身子,视线和他平齐,“干吗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不开心?”
他离得很近,周羡青有点不自在地微微后仰身体,摇头:“没什么,吃太饱了,想消化一下。”
沈嘉树笑了:“那应该站起来走走啊。”
说着,他站起身来,将一只手伸到周羡青面前:“来,我们一起去转一圈。”
周羡青望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抿抿嘴,没有去拉,自己站了起来。
沈嘉树也并不在意,自然地收回了手,问:“和陈京去吃饭了?”
周羡青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随便一猜啊。”
“这么准?”周羡青嘀咕。
沈嘉树说:“你这么不爱出门的一个人,除了陈京,我想不到谁还能在下班后约你出去。”
“这么说也太夸张了吧……”
沈嘉树但笑不语。
路旁的路灯昏黄,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靠得很近,周羡青垂眼盯着那两道影子,慢慢地走着,突然开口说:“今天……”
“嗯?”
“陈京问我什么时候搬回去,他说,反正最近没什么异常的事情。”
沈嘉树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怎么回答。”
“我……我还没回答。”
“那你呢,你觉得事情结束了吗?”沈嘉树淡淡地问。
“我不知道。”周羡青低声说,他不确定下午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也不想这样冒冒失失地告诉每一个人,因此心里极为矛盾。
“那我要你好好考虑的事呢?”沈嘉树又问,“你想好了吗?”
他又提起自己一直想逃避的问题,周羡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羡青。”沈嘉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掌心温热,周羡青身体一僵,一时忘记了挣开。
“我……”面对沈嘉树专注认真的目光,周羡青心慌意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撇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
“羡青,看着我。”沈嘉树松开他的手腕,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我不知道。”周羡青说,“你不要逼我……”
闻言,沈嘉树略显失望地松开了周羡青:“好,我不逼你。”他笑了一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罢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周羡青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仿佛沈嘉树的温度仍停留在上面。
两人默不作声地一前一后回到家中,默契地道了声晚安就各自回了房间。
周羡青小心地注意外面的动静,听着沈嘉树开门去洗漱,过了一阵又回来关了房门,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洗漱。
还是搬回去吧,他一边慢吞吞地刷牙,一边想,自己这样赖在人家这里算什么呢。就算沈嘉树人好,愿意帮助自己,但自己总不能这么厚脸皮,既不想给人家答案又给人家添麻烦吧。
他想好了,决定周末就搬回去,反正东西不多,只有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一趟拿不完,再多跑一趟就是了。
可他这话在嗓子眼滚了两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五中午吃饭时沈嘉树就先提出来了:“羡青,下周我要出差,周日下午就要走,可能三四天回来。”
周羡青一怔:“哦……”
沈嘉树看着他,神情是一如往常的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你要是一个人在家觉得不安,就先去陈京那里住几天,有人跟你作伴,我也放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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